蘇清時是我對麵的鄰居。
從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是坐在輪椅上的。
年紀不大,稚嫩得像個大學生。
卻從未有人見過他的家裏人。
熱心的居委會大媽在我搬進來第一天就告訴過我:
「這孩子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又是個瘸子,生活還不方便。」
「哪天死在家裏了都沒人知道,嘖嘖嘖,可憐喲。」
大媽磕著瓜子,語氣惋惜。
話音剛落,他就從電梯裏出來了。
一隻手抱著懷裏的東西,一隻手艱澀地推著輪子。
像是剛剛摔過,手背上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痕,有隱隱血跡滲出。
他像沒看見我們似的,自顧自地進了門。
臉色慘白,身形瘦削,推著輪子的手青筋暴起。
「其實以前大家都願意幫他的,隻是這孩子性格孤僻,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久而久之,就沒人管他了。」
那晚,我主動敲開了蘇清時的門,端著一碗熱騰騰的冬瓜排骨湯。
因為我早注意到,他手裏抱著的,除了摔爛的西紅柿,還有一包胃藥。
「姐姐,我洗好了。」
蘇清時的輕喚拉回了我的思緒。
他坐在廚房門口,寬大的深棕色衛衣鬆鬆垮垮掛在身上。
露出白皙的鎖骨。
褲子有點短了,腳腕的骨頭若隱若現。
頭發微濕,略顯淩亂。
我一時有點看呆了。
身後的電飯鍋叮的一聲。
我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盛好一碗湯。
「哎,剛好飯也做好了,吃飯吧。」
自我住進來後,就對這個少年心生憐憫。
經常找借口給他送各種東西,他由最開始的防備,到後麵慢慢卸下戒心。
現在好像越來越依賴我了。
我們親密得好像姐弟,或者說更親密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