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世子和那女子在府門口跪了快一個時辰了,我們還是出去看看吧。”
“咱兒再不出去,府門口的人隻會越圍越多,到時候更不好收場了。”
我木楞的看著李嬤嬤張張合合的嘴巴,腦子裏卻一片空白。
“李嬤嬤,你怎麼還未投胎?可是排隊的人太多?”
我眼看著李嬤嬤神色變得僵硬,然後神情惶恐,大不敬的在我額頭摸了摸。
“夫人,你莫不是被世子氣的失心瘋了?!”
我眨巴眨巴幹澀的眼睛,環視了一圈,這是李梓涵未掌管侯府前,我住的屋子。
那麼說……
想到這種可能,我狠狠掐了一下自己。
嘶,真疼。
“夫人!”
李嬤嬤緊張的替我揉著掐的紅腫的胳膊。
我看著李嬤嬤開始大笑,笑著笑著就流出淚來:
“李嬤嬤,我還活著,你也活著,真好啊。”
“好好好。”
李嬤嬤應是覺得我真的被氣的失心瘋了,不敢刺激我,隻順著我的話敷衍著。
想起剛剛李嬤嬤說顧旭昭和李梓涵還在府門口跪著,我心道,原來是回到了這一日。
前世顧旭昭剛得了狀元,就拉著李梓涵到我麵前,揚言要娶她為妻,我被氣的大病一場,直言:“府裏有我沒她!”
顧旭昭到底怕了,將李梓涵送走。
我以為事情到這裏就結束了,卻不想,我剛剛給他請封了世子,他轉眼就帶著李梓涵跪在府門前,當著眾人的麵,求我讓李梓涵進府。
說是求,其本質上就是逼。
被自己親兒如此下著麵子逼迫,本就生病的我,氣急攻心,吐了一口血就暈厥過去。
等清醒時,李梓涵已經被老夫人允了進府,京城裏也傳出我不慈嚴苛的名聲。
我拍了拍李嬤嬤的手,讓其把外套拿來。
“夫人,咱兒就這樣出去嗎?”
我看著鏡子裏戴著抹額,蒼白憔悴的麵容,扯了扯嘴角:
“到底是我肚子裏爬出來的,跪久了,我也心疼。”
我扶著李嬤嬤的手,剛到了府門口,就看到直挺挺跪在正中間的顧旭昭,和站在一邊泫然欲泣的李梓涵。
他們身邊圍了一圈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對著那兩人和侯府指指點點。
我的出現,就好似一滴水掉進油鍋,讓本就興致盎然的人群,瞬間炸開了鍋。
“出來了,出來了,不過侯夫人怎麼瞧著如此病態無力?”
“能不病嘛,被自己的親兒如此背刺,放在誰身上受得了啊。”
“嘖嘖,我本還覺得是侯夫人不慈,逼得世子如此不顧顏麵跪在府門。現在看來,分明是世子不孝啊,竟為一女子如此逼迫自己母親。”
早就出來勸誡顧旭昭的老夫人,看見我,瞬時怒杵了一下沉香鳩首杖:
“如此形容不整,成何體統。”
老夫人不喜我死去的夫君顧墨,當然也不喜我。
夫君的親母,是公爹原配正妻,生了夫君,就傷了根本,最後撒手人寰。
老夫人是公爹後來娶回來的續弦,生了小叔子顧逸後,就開始不滿公爹將侯府傳給夫君。
前世夫君繼承公爹遺願,征戰沙場當了大將軍,卻不想客死他鄉。
老夫人想爭搶侯府,為此我一邊嚴防死守,一邊護佑顧旭昭成才,卻沒想到最後被自己的親兒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