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剛剛回季家沒多久的時候。
季瀟瀟認為我說話的聲音太吵,所以偷偷往我的杯子裏放了玻璃渣。
她故意端著水過來,要看著我喝完。
但當我發現杯子不對勁之後,便偷偷調換了我和她的杯子。
我沒有出事,但是季瀟瀟卻貨真價實地被玻璃渣劃爛了嘴。
明明是惡有惡報,然而在季瀟瀟的顛倒黑白下,這卻成了我嫉妒她的實證。
果然,池闖冷笑一聲:
“她也配對你生氣?”
“像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就算真的受傷了也是活該。”
池闖挑剔地看了我一眼,眉毛皺得死緊。
“何況她向來會演,今天明知道要來看瀟瀟還穿得這麼狼狽,是故意要引起別人的同情吧。”
季瀟瀟好像這才突然看到我狼狽的模樣,驚呼道:“哎呀,妹妹怎麼受傷了?都是我的錯,居然讓妹妹在這裏站了這麼久,妹妹不會生氣吧?”
“現在是你躺在病床上,你擔心她幹什麼。要我說,她就是在裝模作樣。她這麼幹又不是一次兩次,你別被她給騙了。”池闖道。
“怎麼會呢,枝枝隻是不小心妝花了而已。畢竟她和我不一樣,妹妹在乎自己的臉,化這麼濃的妝,不小心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也很正常。”
我咬著牙,沒說話。
季瀟瀟終於表演完畢,像是叫狗一樣對我招手:
“枝枝,來。”
見我不動,她冠冕堂皇地說:
“你別生氣呀,闖哥隻是關心則亂,沒有罵你的意思。畢竟我和闖哥是青梅竹馬,闖哥對我多在意一點很正常,你不要多心。”
池闖在旁邊冷笑:“她哪兒有資格怪你……”
“闖哥,枝枝隻是想要博關注而已,你不要總是這麼直白,戳穿了枝枝也會害羞的。”季瀟瀟瞪了池闖一眼,親昵地斥責。
池闖立刻乖乖閉嘴。
他們相處熟稔,比我更像是一對新婚夫婦。
我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舉動,幾乎要吐出來。
我和季瀟瀟,是季家的真假千金。
我真,她假。
在我回到季家,滿身灰塵,局促地站在客廳中央的時候,季瀟瀟正坐在沙發上和我血緣上的親人撒嬌。
“媽媽,我真的想要A家的那個項鏈嘛,就五百萬,給我買嘛。”
她穿著昂貴的衣服,旁若無人地對母親說話,看起來精致貴氣,像是公主。
而我全身的衣服剛買的時候的價格加到一起也不超過兩百塊,甚至看似完好的褲子上的繡花還是我自己縫上的裂口的裝飾。
我的母親看了我一眼:“季枝枝是吧?去找管家給你找身衣服,自己挑一個沒人的房間住吧。”
就這樣,我在季家住了下來。
季家對外宣布我是季家剛找回來的走失了的小女兒,但甚至連百度百科都沒有更新我的資料。
我血緣上的母親做的唯一一件事,是讓原本在季氏集團工作的我失業,從此拿每個月五千塊錢的生活費。
我是居住在這裏的幽靈,幾乎沒有人會在意我到底活得怎麼樣。
也是在這裏,我第一次見到池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