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操持了嶽父嶽母的葬禮,為他們料理後事。
在這段時間裏,我不是沒有繼續試著聯係阮顏夕。
可她電話關機,大概是怕我像之前那樣,借用別人的手機打給她,她嫌煩。
葬禮當天,有人納悶問道:
“誒,阮顏夕這個當女兒的,怎麼沒有到場?”
“不知道啊,難道也出事了?”
“她出個屁的事,你們快看朋友圈!”
“自己爸媽的葬禮,她不來也就算了,居然還和別的男人在遊山玩水?!”
“真是孽障啊,親爹親娘都不要了......”
現場議論紛紛。
眾人看我的目光都帶著微妙,還有幾分同情。
阮顏夕早就將我拉進黑名單了,但是陸定遠沒有。
他也發了一條朋友圈,配圖是自己和阮顏夕在山頂看日出的自拍。
配文:有你在我身邊,此生無憾。
我知道這是在跟我挑釁。
因為他甚至專門艾特了我。
至於阮顏夕,我不知道她發的內容是什麼。
大概也是像陸定遠這種,明裏暗裏秀恩愛的吧。
我看著照片上她微笑的樣子,心口陣陣刺痛。
其實我和阮顏夕剛在一起的時候,也曾度過了一段十分甜蜜的時光。
她和我說,有機會很想去山頂看一場日出。
我一直都記得。
我已經計劃好了,這次清明假期,我準備帶她去旅遊,替她實現願望。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在我和阮顏夕說了我的想法時。
她支支吾吾的表示:“老公,清明我沒空誒,我跟人家約好了。”
我都不需要猜那個“人家”指的是誰。
我語氣傷心問:“陸定遠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
“我和定遠認識了那麼多年,他現在無父無母的,我如果不陪著,他一個人多可憐啊!”
阮顏夕甚至反過來責怪我。
“江沉,你就不能有點同情心?你為什麼這麼冷酷無情?”
我不明白,“他哪點需要我同情了?”
“你我父母雙全,婚姻美滿,可是定遠和我們不一樣啊!”
阮顏夕言之鑿鑿,讓我幾乎要氣笑了。
她可能忘了,我也沒有父母,是從福利院出來的。
隻是和她結婚後,嶽父嶽母待我如同親兒子,我也早就把他們視作我的親爸媽。
至於婚姻美滿?
更像一個笑話了。
阮顏夕這些年對我的冷漠忽視,她自己不知道嗎?
“江沉,我真的沒想到你是這麼自私自利的人,你怎麼就不能體諒一下定遠的難處。”
像是懶得再和我多說。
阮顏夕收拾完行李就走了。
留我一人僵在原地,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就像現在,我孤寂一人,獨留在葬禮上。
其他賓客逐漸散去,我看著被白色鮮花簇擁在中央的黑白遺像。
兩位老人笑得如此溫和慈祥。
我的眼淚不禁從眼角滑落,砸在了地上。
哭到一半,手機響起電話鈴聲。
竟然是阮顏夕。
我急忙伸手抹掉眼淚,顫抖著手接通。
她終於願意理我了,我正準備深吸一口氣,告訴她葬禮的事。
那邊,傳來的卻是阮顏夕憤怒的質問:“江沉,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怔愣住,“......什麼什麼意思?”
“你為什麼要把我的副卡停掉!?”阮顏夕氣衝衝道。
“你趕緊把限製解開,我不就是給定遠的父母買了幾樣貢品嗎,你一個大男人,有必要這麼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