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跟媽媽離開的時候，我幾乎邁不動腳。

這一個半月，我要麼跪著被人當馬，要麼被人壓在床上玩弄，幾乎讓我忘了如何行走。

等我真的邁步子的那一刻，我突然發現——我的左腳跛了。

因為膝蓋總是酸痛的，我一直以為自己跛著是正常的。

見我停住不走，媽媽怒氣衝衝地轉過頭，對我吼道：

“怎麼！你還想留在這兒，不想去上學了？”

我顧不上自己的腿，連忙上前，努力讓自己的行走正常些。

但是我走得太快，小腿扯到了傷口，猛的一下，我摔倒在地。

媽媽走過來，踹了踹我，罵道：

“一個半月不見，你真成瓷娃娃了，你給我裝什麼？給我滾起來！”

“再給我這個死樣子，剛好沒走遠，再讓老師給你治治這些臭毛病！”

我頓時顧不得什麼，連滾帶爬的起身。

我差點忘了，在戒網所，我當馬的時候，敢停下一步，就會被人用鞭子狠狠的抽在身上。

我曾經無數次想媽媽提前來把我帶走，可是事實上，她不僅不會把我帶走，甚至於，我還會再被她帶進那個魔窟。

麵對她，和那些魔鬼沒什麼區別。

想到這兒，我跪在她麵前，狠狠給了自己幾個巴掌，就像麵對那些教官一樣，磕下頭道歉：

“媽，我保我不會再犯了，你別把我送進去，我一定好好學習！”

咚咚的磕頭聲把媽媽嚇了一跳。

她後退一步，神色複雜的看著我，但還是像往常一樣道：

“......今晚多做三套卷子，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曾經避之不及的事卻讓我鬆了一口氣。

我跟在媽媽後麵，一跛一跛地回了家。

媽媽信奉為教育花大錢，生活上要省錢。

她把我扔在公交車站，沒給我一分錢，她冷嘲熱諷：

“為了治你的貪玩，我這一個半月可花了快兩萬塊錢，你還配花我的錢嗎？反正明天你才開學，今天你就走回去，順便讓你鬆鬆骨頭，也好有健康的身體學習！”

可是她不知道，我的身體都爛透了。

但是我已經不會拒絕了。

我沉默的看著她坐上公交車，留下我一個人在原地。

17公裏，導航上要4個多小時，媽媽決定要在4個小時後見到我到家。

如果遲到了，就是我在外邊貪玩耽誤了。

我一刻不敢休息，強撐著身體行走。

一天未曾進食的胃部幾乎痙攣，好在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疼痛，隻是腳上的傷實在走不快。

我身上也沒有表，不知道時間，我看見天一點點的變黑，心臟一寸寸下沉。

果真到家時，我見到了媽媽陰沉的臉色。

媽媽拿出細竹條抽我的左手。

她罵道：

“我看學校管的還是不行，還得讓我親手動手，幹脆下周再送你過去好了，免得我動手累著自己！”

我頓時跪下去，自己拿出竹條往手上抽，一寸力氣不曾留。

直到左手高高腫起，我才滿臉是汗的停下，懇求道：

“媽媽，你看，我自己就可以懲罰自己，絕不會累到你，你別把我送過去，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媽媽被我嚇的愣在那裏，良久，她把竹條抽走，皺眉道：

“看來那學校還真有點用。”

我被安排回到房間，一邊吃飯一邊學習。

太久沒吃到正常的事物，我幾乎狼吞虎咽，母親見到，怒道：

“你就隻知道吃飯，不知道學習了嗎？”

我趕緊放慢進食的速度，一點點的吃著饅頭，盡量全神貫注的投入到學習裏麵去。

但是這一個半月的洗腦虐待，幾乎讓我忘記了如何正確思考。

更何況，這是高中的知識。

雖然初二的時候，媽媽就讓我學過了，但是為了中考有個好成績，我初三幾乎都在刷中考題，這些知識對我很陌生。

我絞盡腦汁地做完一張卷子。

媽媽虎視眈眈的站在一邊，把卷子抽走。

我知道，我完蛋了。

果然，成績對出來，78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