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忍住所有情緒和發燒帶來的不適,默默把剛才的嘔吐物打掃幹淨,又打開窗戶通風,之後才慢悠悠走到了大寶的房間。
屋子裏一團亂,我也就是今天不太舒服沒有收拾,玩具和雜物就被丟得滿地都是。
不過我現在也沒有任何心思去收拾,坐在大寶的床上,看向了另一旁的老公。
老公麵無表情,見我過來,眼中帶著點不耐煩,但很快就掩飾了下去。
“秀娟,我知道這幾年我對不住你,你給我生了兩個孩子,我都沒好好照顧過你,就知道在城裏麵打工。”
我剛想說幾句話安慰安慰他,表示自己的體諒,可話還沒出口就被打斷。
“但是!我在外頭辛苦,每個月就給自己留那麼點,剩下的全給你寄過來,就指望你在家能孝順我媽,可你怎麼還故意跟我媽對著幹呢?看看我媽都氣成什麼樣了?她血壓高,你就不能讓著她點?”
我搖搖頭:“不是,你每個月就寄兩千塊回來,現在家裏用的幾乎都是我去年種地賣米賺的錢,我不欠你們家的。再說那東西真的好惡心,我確實喝不下去。”
張明強隻覺得可笑:“李秀娟,你意思我賺的不夠你花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拜金?還有,你又不是城裏頭那些千金小姐,矯情什麼啊?小時候村裏頭那麼窮,什麼沒吃過?”
“不是,喝那個沒用的,張明強,那短視頻上麵的醫生都說了,生男生女是男的決定,要喝藥也是你喝才對啊。”
我話音剛落下,門就被人用力推開,吳金蘭生氣地走進門,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個小賤貨,什麼意思啊?自己生不出兒子,怪我兒子唄?哪個醫生說的,你把她叫出來!肯定也是自己生不出兒子的醫生,就會把黑鍋丟給男人。”
她說著說著,突然坐在地上,開始不斷拍打著大腿嚎啕大哭:“哎呀,我兒命苦啊,攤上整麼個隻會生賠錢貨的媳婦,我們老張家的什麼孽啊!”
“好啊,那你就再給他找個能生兒子的媳婦唄,村尾住著的那個王寡婦生了好幾個兒子,你讓你兒子找她吧。”我不想聽她胡攪蠻纏,說完就轉身離開,不顧身後那對母子的無邊謾罵,回到房間鎖上門就吃藥睡下了。
等我睡醒後,吳金蘭再次進門,這次她倒是沒讓我喝湯,而是直接用那些螞蟻沾上醬料,刷在死老鼠的身上,讓我直接生吃。
“媽,你瘋了吧?老鼠這麼多病菌!能不能別聽那些庸醫的土方子啊!”我忍不住崩潰大喊,張明強衝過來就給了我一巴掌。
“你怎麼對我媽說話的?看看你這土裏土氣的樣子,真沒見識!這叫刺身,很鮮的,我媽為了你,特地頂著大太陽出去買材料,又給你換了種口味,你再不吃,我們就離婚!”
我本來想說離婚就離婚,大不了我帶著孩子回娘家,隻要能幹活,娘家還是能有我們娘仨一口飯吃的。
但大寶的哭聲打斷我所有的話,她從吳金蘭的房間出來,一路哭著走到我身邊要我抱抱,嘴裏還嘟嘟囔囔著爸爸媽媽不要離婚。
原本已經鬧得不可開交的局麵,因為大寶的哭鬧,最終是以我妥協結束,隻是我不願再喝那藥,承諾吳金蘭下次如果再懷孕,醫生如果說是女胎,我就打掉,是男胎我再生下來。
吳金蘭雖不滿意,但大寶哭得厲害,張明強再混蛋也心疼自己養了好幾年的姑娘,總算和稀泥把吳金蘭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