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我正站在客廳裏,正好能看到嫂子臥室裏的場景。
壯壯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嫂子煩躁不已。
她不停地指著壯壯的鼻子罵道:“我真是上輩子欠你們嚴家的!”
“你那個爹,每天不著家,還不知道在哪鬼混呢。”
“死老婆子把你丟給我一個人,自己出去打麻將了,真夠不要臉的。”
嫂子唾沫星子亂飛,伸手狠狠地戳著壯壯的腦門。
“他們嚴家的種,那輪得到我來管。”
“我倒要看看,有幾個人是心疼你的!”
說罷,她飛起一腳,直直衝著孩子的小腹過去。
我眼看形勢不對,立刻站起身,佯裝著急的樣子向臥室跑去。
我扭了一下身子,腰撞在茶幾邊緣。
這一下磕得十分真誠,痛得我一聲驚呼。
嫂子聽到屋外的聲音,嚇了一跳,還來不及收腿上的力氣,角度一歪。
我倒在地上,卻因為玩具零件崴了腳,狠狠摔了個狗吃屎。
我的臉正對著臥室,眼睜睜看著嫂子那一腳踢在了壯壯的小壯壯上。
哭嚎聲立刻爆發,屋內屋外都響徹著壯壯的哭聲和我的痛呼聲。
小壯壯瞬間紅腫,嫂子也被嚇得不輕,手足無措。
我嘗試著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腳。
很好,確實崴了。
我將頭偏過去,確認嫂子看不到後,忍不住笑出了聲。
心裏一陣快意湧了上來。
看吧,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
但臉上還是裝出一副焦急的模樣,喊道:“嫂子,快打10啊!”
“哦哦,對,叫救護車。”嫂子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撥通了急救電話。
壯壯哭得撕心裂肺,我隻覺得腦子都快吵炸了。
救護車到了,嫂子抱起壯壯就下了樓,全然不顧崴傷了腳的我。
“嘭”,防盜門被關上。
我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扶著茶幾站起身子,坐在了沙發上。
一係列動作牽扯到了腳腕的扭傷,我倒吸一口涼氣,又齜牙咧嘴地笑了。
疼痛提醒著我,這一切都不是夢。
既然老天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要讓這一家吃人不吐骨頭的禽獸付出代價。
我看了一眼表,算了算時間,估計嫂子已經到了醫院,才慢條斯理地打了車往醫院趕。
我媽的電話就在這時候打來了。
“死丫頭,你跟你嫂子都在家,怎麼能讓壯壯傷成這樣?”
“養你是吃幹飯的嗎?”
“我告訴你,你現在馬上來醫院交費,不然就別進這個家門了!”
我連忙低聲下氣地迎合道:“知道了媽,我現在就過去。”
我媽是典型的封建餘孽。
我爸年輕時在礦上工作,出了事故,礦上隻肯賠五萬。
我媽拖著我和我哥,將我倆放在礦洞口,攔住所有工人不許開工。
硬生生拿到了十萬的賠償。
她認為女人的清譽最重要,死活不肯改嫁,隻為了聽別人誇一句“賢惠”。
重男輕女、嫁雞隨雞的思想在她心中根深蒂固。
她一個姓李的,卻到處宣揚自己是嚴家人,要給嚴家留後。
我哥不學無術,連中專都沒讀完,在我考上大學後,我媽為了給我哥娶媳婦,竟然試圖勸說我嫁給一個比我大十多歲的離異老男人。
要不是我承諾不拿家裏一分錢,讀完大學一定好好報答她,我現在早都不知道生了多少個孩子了。
我哥娶媳婦,甚至買房子的錢都是我從牙縫裏一點一點省出來的。
自從侄子出生後,我媽這才對我有了好臉色。
隻不過,一旦涉及到“嚴家的後”上,她肯定是要鬧翻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