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晉洗完澡出來,頭發還未擦幹,就一頭栽倒在床上,然後懶洋洋的說今天應酬累得很,讓我幫他肩頸按摩一下。
這架勢一看就是在小情人家裏運動過度了,我忍著厭惡沒有搭理他。見我沒有反應,他“嘖”了一聲,扭頭又看到門口櫃子上滿滿的一碗中藥,便說:
“怎麼,媽讓你喝藥不高興了?那也不能怪她,誰讓你懷不上。”
張晉轉了個身,側躺在床上,甚是指責的說:
“媽是為你好,你甩什麼臉子呢?”
說罷,張晉捧著手機繼續對著屏幕笑著打字,沒有再和我說過一句話。
臥室的門這時被婆婆一把推開,她看到櫃子上那碗滿滿的中藥,又開啟了對我的喋喋不休:
“蘇怡你怎麼回事,我辛苦熬的藥你怎麼還沒喝?你到底想不想懷上啊!你得努力點,主動點,你看晉晉回來了,你也不知道好好伺候著,趕緊把藥喝了,然後抓緊上床啊。”
我不知道一個快六十歲的老太是怎麼成天把“上床、上床”掛在最嘴邊的,可能是抱孫心切。
話音剛落,婆婆就上手端起那碗中藥,硬往我嘴邊送。那神情,那樣子,讓我想起了白雪公主裏惡毒皇後。
“媽!你別。”
碗到嘴邊,我扭頭避開了,並下意識抬手阻擋。可誰知,婆婆還是將碗又伸了過來,這次更堅決了,非要喂我喝下去不可。
我瞥了一眼床上的張晉,他根本毫不在一婆媳之間發生的一切,依舊麵帶笑意的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
推搡間,裝著中藥的瓷碗從婆婆手中滑落,瞬間摔碎在堅硬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碎片四濺。潑了一地的褐色液體蔓延開來,逐漸浸潤木地板,房裏升騰裏一股苦澀。
婆婆傻了眼,對著灑了一地的“心血”心疼不已,抬手往我臉上就是一巴掌。
我來不及躲閃,右臉被猛地扇了一耳光,一陣銳痛瞬間爆發。
伴隨著輕微的麻木感,視線似乎也變得模糊起來。
一片水霧中,我看到婆婆扭曲的臉以及此刻才想到要過來阻攔的張晉。
“哎,媽!這是幹什麼嘛!”
張晉隻是象征性的開口糊弄了一句,和往常一樣,他並不會真的替我說話。
婆婆臉上還帶著憤怒,不依不饒的對我開始人生攻擊:
“不識好歹的東西!!幾年也生不出個蛋,還糟蹋我的一片心血!這是造孽啊!早知道就不該讓晉晉把你娶進門!”
她說罷還不解氣,更是試圖出手再打我一巴掌。
張晉這個時候算是良心發現,用身體擋住了婆婆。
“媽,消消氣。”然後他轉頭皺眉不耐煩的對我說:
“蘇怡,還不給媽道歉。”
張晉一向如此,隻會一味讓我給她媽道歉,尤其在生孩子這件事上。在這對母子眼裏,仿佛懷孕是我一個人的事,我一個人就能把孩子生了似的。
“趕緊道歉,今天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被打的半邊臉依舊火辣辣的,我壓抑著內心的怒火,表麵上還是給婆婆道了歉。
婆婆見我依舊一副忍氣吞聲的樣子,很是滿意,臨走前還不忘敲打我:
“看你那樣兒,以後別作妖了,趕緊收拾一下伺候晉晉。”
婆婆嘟嘟囔囔走出了我們的房間。
“好了,別和媽計較。你做晚輩的讓著她點。”
張晉輕描淡寫扔下一句看似安慰話,轉頭又躺在了床上玩起了手機。
在張晉眼裏,我一直是那個追著倒貼也要嫁給他的舔狗,他可以輕易的拿捏我,他和他媽都認準了我不會離開,我也不會反抗。
其實在剛開始發現張晉和林曉曉的事後,我也曾經有意無意向婆婆提及張晉的心思好像不在家裏,他不著急生孩子。可換來的依舊是婆婆的冷嘲熱諷。
她說是我不懂得馭夫之術,沒有魅力,不能怪自己老公。
她甚至讓我找時間好好琢磨一下怎麼“伺候”她兒子,把握每一次同床的機會,不然白瞎了她那麼貴的藥。
現在想來,我是瞎了眼才會心甘情願這麼逆來順受。
我為我自己過去幾年的付出感到深深的不值,不過也慶幸我至今都沒有懷上,這也讓離婚的過程少了很多糾結和阻礙。
我不會再如此軟弱,等著吧,張晉,一個計劃在我心裏醞釀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