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殺死了。
在陳燃陪著初戀過中秋的那個夜晚。
屍體被丟在小巷。
我以為他們知道的時候都會笑著。
卻沒想到前夫為了給我報仇竟然舍得豁出性命。
惡懲了所有害過我的人。
我咂舌,活著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深情。
......
我蹲在自己的屍體旁,看著一道道血痕發愣。
管生死的閻王爺拿著本子在我麵前翻。
他皺著眉頭說,「你叫沈煙是吧,陽壽還長著呢啊,不該死啊。」
我瞥了眼屍體,「死了就死了唄,哪有什麼該不該的。」
他頓時語塞,「小丫頭不能這麼說話,我這兒能幫你複活,你要不要啊。」
我搖搖頭。
活著有什麼意思,中秋節去打擾別人闔家歡樂麼。
他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在我身上掃了掃,「你這肚子裏還有一個。」
我心中大驚,居然還懷孕了。
這......算了,法律都規定了,肚子裏的不算人。
「您別看了,就是看出花,我也不想複活,該死就死。」
他給我擺爛的語氣差點氣死。
他不管不顧,非要給我複活,我不聽,我倆就扭打在了一起。
最後的結局我肯定打不過他。
我喪氣的問他,「為什麼非要我活過來。」
我一想到我那好賭的爹,兩麵三刀的媽,虛榮心爆棚的姐。
還有一個不愛我的老公。
就巴不得自己趕緊投胎,趕緊轉世。
他盯了我好半晌,「你陽壽太多了,投不了胎,你還記得是誰殺的你不。」
我搖了搖頭,不喜歡我的人就那些,但是應該都沒到想殺我的程度。
我疑惑的看向他,「現在死人投胎都這麼麻煩了嗎?」
他胡子都快氣歪了,「我好心好意想讓你複活,你就這樣跟我說話!我告訴你,你要是想不起來是誰殺的你,你就隻能魂飛魄散了!」
他看著我應該是被唬住了,又笑眯眯的問我,「要不要複活啊。」
我堅定的搖頭,寧可魂飛魄散,也不複活。
於是他也擺爛了,「你想起來是誰殺的你,就把自己脖子上的項鏈扯了,自然有鬼帶你投胎。」
話剛說完就沒影了。
我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項鏈。
也好,想起來的話也算死的明白。
可是哪怕我身為鬼魂,也覺得冷。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我飄回了自己買的小公寓。
因為是打算出來散心,就沒拿手機。
此刻的手機躺在臥室的大床上叮咚叮咚響個不停。
我飄過去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看手機。
各家賣保險的都在祝我中秋快樂。
嗬,這就是我活著的世界,到最後惦記我的也隻有賣保險的了。
我爸給我發了條消息,「沈煙,滾回家來。」
語氣還是硬邦邦的,前些日子我和陳燃鬧離婚,給他們知道以後就天天叫著回家。
話裏話外都是,「哪家過日子的不是這麼過的。」
我簡直要被氣笑了,我嫁給陳燃完全是因為喜歡和愛。
如今離婚,也是因為不喜歡了不愛了。
可所有人都不這麼認為。
陳燃家世好,學曆高,天才中的天才。
十三歲讀大學,十八歲海歸金融係博士。
二十歲跟著管理公司,二十一歲順利進入董事會。
可就是這樣的人,二十二歲的時候出車禍成了植物人。
也是那年,他們家要衝喜,為了讓陳燃醒來。
算過八字之後陳燃的媽媽,也是我的導師看上了我。
九月初九的生日,被他們叫做重陽體,陽氣重,肯定能讓陳燃醒來。
我家本來富裕,可因為弟弟生病,錢大把大把的送進醫院,如今也是堪堪能過日子。
他們嘴上和我哭窮,卻暗地裏送我姐出國留學。
背著我給弟弟買許許多多我都沒有聽過的補品。
似乎家裏破產,隻影響我一個人。
從我上大學開始,就需要自己勤工儉學。
本來一個月還有一千塊的生活費,也因為大二的時候奶奶去世,他們說辦葬禮花錢太多,生活費就不給了。
後來也就一直沒給。
陳燃媽媽找上門的時候他們動心了。
隻能說彩禮給的太多了,八千八百八十八萬,外加兩套市中心的房子。
當晚就把我打包賣給了陳燃家。
甚至連戶口本都直接拿了出來,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我的戶口到了陳家。
沒有婚禮,當然,就是辦也沒辦法 辦。
所幸公婆對我都很好,並沒有要我 日夜都照顧陳燃。
隻說經常陪一陪就好。
或許我真的是個有用的人。
嫁進來的第一個月陳燃就醒了。
也是他醒來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他有一個在國外談了兩年的白月光。
可是木已成舟,他想離婚,也得看長輩的臉色。
就這樣我們一起生活了兩年,從一開始的冷臉相待到後來的嬉笑打鬧。
我以為我把這塊寒冰融化了。
可當白月光真的給他發消息的時候,他動搖了。
他開始整夜整夜不回家,公婆讓我大度一點。
就在前些日子,我咬著牙提出了離婚。
婆婆看我十分堅定,就直接找人辦了離婚,都不需要我和陳燃到場。
可這婚才剛離完,我還沒有開始享受單身的日子。
我就被人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