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醫院醒來的時候，入眼的是發小兼秘書童宇恨鐵不成鋼的臉龐。

他一邊盯著床頭藥瓶，一邊咬牙：【要我說你什麼好，你的突然離開，差點毀掉了合約，要不我發過去你吊瓶的照片，人家要取消合作，你知道損失多大碼？】

【抱歉。】

我咧開嘴，發現喉嚨幹裂，笑不出來，扭頭望著窗外，神色平靜。

童宇怒了：【抱歉的意思就還有下次嗎？】

我沒有回答， 也無法回答，苦澀一笑。

對於淩雪的要求，我沒辦法拒絕，三年來，靠著那張臉才撐到今天，不然早就精神崩潰。

童宇還想說點重話，但看到我的樣子，歎息道：【你應該知道，淩雪不是她，就算你自虐也有個限度，她......她永遠沒辦法回來的。】

我攥著拳頭，望著鏡子裏的自己，眼眶赤紅。

我當然知道她不可能回來。

所以才拚命保住淩雪男友的身份。

隻有看到淩雪那張臉，我的世界才有一絲光亮，不至於讓我迷失在絕望中。

我明明知道這是飲鴆止渴。

但忍不住啊。

童宇歎口氣，搖搖頭，罵了我一句瘋子。

病房門被踹開。

淩雪帶著一個小鮮肉大咧咧走進來，看到病床上的我，說道：【跟我走。】

童宇臉色劇變，驚怒道：【你知道他剛洗過胃嗎，現在出去等於找死。】

淩雪嗤笑：【我隻是提出要求，沒有強迫，腿可是長在他身上。】

望著我，聳肩道，【你可以拒絕，但永遠別再糾纏我。】

童宇勃然大怒，吼道：【你他麼有沒有良心，三年來折磨李楚還不夠嗎，難道非要他去死。】

淩雪麵無表情，冷漠盯著我。

【好。】

我攔住童宇，扯掉針頭，手背瞬間血流如注，顫顫巍巍的坐起來，問道，【隻要不分手，讓我做什麼都行。】

【跪下！】

淩雪眸子閃過瘋狂，似乎把我當做拋棄她的白月光，狠狠道，【你嚇到我朋友，搞得我沒人玩，現在跟我道歉！】

童宇狂怒：【瘋子，你他麼滾！】

淩雪以折磨我這個病人為樂，想要將所有憤怒發泄到我身上，好逼我分手。

我沒有絲毫猶豫，緩緩起身，就要跪下。

周圍的病友看不下去，紛紛出言指責淩雪沒有人情味，就算不喜歡也不該如此羞辱。

淩雪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變得冷漠無情。

在我跪下的瞬間，胸口挨了一腳，抬起頭，正好看到淩雪惱羞成怒的臉。

【你不像他，他不會那麼低三下四，毫無尊嚴！】

淩雪發瘋似的在我身上亂踹，變得歇斯底裏，【你不配，你永遠比不上他！】

我躺在地上，任由淩雪發狂，望著天花板。

每一次高跟鞋與我接觸，都在提醒我活著，隻有看到淩雪那張臉，我才有勇氣活下去。

直到淩雪累了，她坐在病床上，劇烈喘.息，憤怒瞪著我。

我擠出笑容，關心道：【你的腳沒事吧？】

病房裏瞬間死寂，眾人看著我的目光，除了同情，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

大概是我難過的樣子，與白夜太像了，淩雪不敢麵對，轉身衝出病房。

【你不像他！】

聽著淩雪的怒吼，我擦掉嘴角的血跡，望著鏡子裏的自己。

慘白的臉，赤紅的眼，以及死寂般的眼神。

我當然知道自己不像白夜啊。

可我需要那張臉。

有什麼辦法。

童宇雖然恨我不爭氣，但還是把我扶上床，不過在我的要求下，提前出院。

我擔心白夜回國，再也沒機會看到那張臉。

童宇沉默片刻，又罵了一句，還是幫我辦出院。

離開病房，在童宇的攙扶下，我正要上車，忽然看到前方的倩影，不禁渾身一顫。

雖然側臉驚鴻一瞥，但我不會看錯。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