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麼多肉！”三房王氏驚呼，尖利的聲音在眾人耳邊炸開。

“娘，咱家一共多少錢，買了這麼多肉。”

秦阿奶一個眼刀過去，王氏瞬間閉嘴，隻是眼睛一直盯著肉。

秦阿奶心下也是驚訝，但很快鎮定，兒子買這些肉，肯定那盆君子蘭換了不錯的價錢。

不過秦阿奶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淡淡的道：“今天晚上大家吃紅燒肉。老大家的，你和老三家的把剩下的肉做成臘肉和臘腸，這個冬天也夠了。這些麵料棉花你們每人分一些，做新棉衣。”

大人孩子都很高興，挨餓受凍這麼久，今兒能吃上肉，穿上新衣服，真真是好啊！

秦阿奶見大家高興，瞅瞅睡得香甜的圓寶，“咱圓寶就是個福星，給咱帶來這麼多好處。”

“就是，妹妹是福星！”

秦司靖開心的喊，下一刻立馬捂住嘴巴，滴溜溜的眼珠子看著圓寶，生怕剛才吵醒妹妹。

其他幾個孩子也附和道：“妹妹是福星，我們要好好照顧妹妹。”

圓寶慢慢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看著大家都在，嘿嘿笑了一聲。

眾人心都化了。

王氏不屑，嘀咕道：“又不是她掙的錢，跟她有什麼關係。”

老三秦正拉了把自家媳婦，“你少說點。”

“我說錯了嗎？你忘了你昨天摔了，都是她害的，就是個災星。”王氏恨恨道。

拿著秦阿奶分的布奪門而出。

王氏看了眼跟在後麵的自家女兒秦司雨，在秦司雨胳膊上擰了一下。

秦司雨嘶了一聲，但對上自家娘警告的眼神，生生憋住眼淚，小嘴巴抿著，隱隱發抖。

“那小蹄子一出生就讓你爺奶寶貝的不行，你給我聽好了，你以後離你爺奶近一些，討好他們，聽見沒有？”王氏警告的看著秦司雨。

秦司雨委屈巴巴的點頭，“知道了，娘。”

小小的秦司雨望著自己親娘的背影，腦袋滿是疑問，娘好像不喜歡妹妹，可是為什麼啊？

還有爺奶對她也挺好的啊！

可是如果不聽娘的，她又會挨打，剛才被掐的地方還隱隱作痛，秦司雨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秦正後麵出來，看見自家閨女抱著胳膊，臉上還掛著兩滴淚珠，就知道媳婦又朝閨女撒氣了。

秦正歎氣，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婚後，王氏就越來越霸道了。

他抱起自家閨女，“司雨別哭，晚上奶奶給你做紅燒肉呢。”

秦司雨想到爹爹摔過，連忙想下來，“爹，你還有傷呢。”

秦正眼裏有心疼，“沒事，抱咱司雨還是很輕鬆的。”

看來得和王氏好好說道說道了。

後麵秦司俊顛顛地跑出來，“姐姐不哭，我們去找妹妹玩。”

秦正放下秦司雨，“去吧。”

秦司雨很快忘了剛才的不愉快，拉著秦司俊又跑進去了。

屋裏秦司意幾個正在逗圓寶，圓寶咯咯直笑。

秦阿奶生怕這幾個小子傷著圓寶，一直盯著，視線不敢移開半分。

秦司靖是個跳脫活潑的皮猴子，一直在圓寶麵前拍手逗圓寶。

“圓寶，你要快快長大，等你長大哥哥就帶你出去玩。”

“就是就是，圓寶你快點長大。”秦司意跟著喊。

圓寶哼哼唧唧，扭動著身子，她當然想出去玩，可是她還沒長大。

可是她又不想讓哥哥們失望，伸出雙手想夠哥哥們。

隻是現在自己還小小一點，胳膊上完全沒有力氣。

秦司邇瞥了旁邊兩個傻子一眼，“說什麼胡話，妹妹怎麼可能長那麼快，我們要好好照顧妹妹。”

說著握住圓寶舉起的小手，放在自己臉頰，樂嗬嗬的注視著圓寶。

圓寶張開小嘴，還帶著些晶瑩的口水絲，“啊~呀~”

其實她想說的是謝謝哥哥，生怕秦司邇聽不懂。

“啪~”

圓寶歡快的在秦司邇臉上拍拍，表示自己很高興。

眾人見此哄然大笑。

秦阿奶對秦司邇的話十分欣慰。

這孩子是個聰慧的，也到了開蒙的年紀，很應該送到學堂。

可是他們家畢竟沒錢。

秦阿奶想到君子蘭換來的錢，雖說還沒問秦阿爺具體是多少，但至少也不會太少吧。

秦阿爺自然是秦阿奶想的是什麼，又見自己兩個兒子也在，索性道：“我看要不咱們把司邇送去學堂讀書吧。”

聞言，秦司邇一愣，眼底是壓抑不住的歡喜，隨即又有些擔心。

圓寶看著哥哥的變化，有些不明所以。

難道哥哥不喜歡讀書嗎？

“爺，我不去。”

說完話，秦司邇埋著頭，隻看著圓寶。

可是圓寶分明看見哥哥眼睛紅紅的，都快要哭了。

圓寶幹著急，又不能做什麼，隻好試著摸摸秦司邇的臉，希望哥哥不要哭。

秦文知道君子蘭賣錢的事，也很清楚自家小侄子確實有讀書的天賦，想當年自己想讀書，可就是因為窮，沒辦法。

可是他們家現在還有三十幾兩銀子，怎麼著也夠侄子去上學。

“司邇，聽你爺的。”

林氏希冀的看著自家丈夫，公公想送自家孩子讀書，這是多好的事啊，可是她也不敢附和，隻好拉拉丈夫的袖子。

秦武自然也不想耽誤自己親兒子，可他又實在清楚自己家的情況。

“爹，咱家才買了山羊和肉這些東西，再送孩子讀書，怕是......”

秦阿爺看向秦阿奶，秦阿奶點點頭，現在有銀子，能讓孫子上學堂是好的，哪怕隻有一天。

秦阿爺拿出銀子，將君子蘭的事情說了。

眾人愕然，看看圓寶，又瞅瞅秦阿爺秦阿奶，久久不能回神。

秦阿奶有些氣，“我和你爹不會拿這事說謊，這都是圓寶帶來的好運，才讓君子蘭突然開了花。”

秦阿奶還是保留了一些，她怕有人惦記圓寶。

幾個大人扯扯嘴角，這怕真的是另有隱情吧。

不過既然爹娘不說，他們也不好多問。

隻有那幾個傻孩子看著圓寶，樂嗬樂嗬的，“妹妹真的是福星，福星！”

秦阿爺拉過來秦司邇，“司邇，你不要擔心銀錢，爺奶有錢，你願意讀書嗎？”

秦司邇當下鼻子有些酸，重重點頭，“爺奶，我願意。”

“那你可要答應爺爺，好好讀書。”

司邇繃著小臉，“我一定聽夫子的話，好好學習，以後中秀才，考舉人。”

秦家眾人都被小團子的話逗笑了，中不中舉人不要緊，當然中了更好。

他們隻是想著他們祖祖輩輩都是莊戶人家，泥腿子，也能出一個讀書人。

再說秦司邇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慧根，著實不能耽誤了孩子。

聽著司邇能上學，秦司意、秦司俊還有秦司雨秦司俊幾個眼睛亮閃閃的，都看著爺奶，他們也想上學堂，學寫字。

察覺到孩子灼熱的目光，秦阿爺抹了把胡須，有些不自在的別過頭。

他的孫子孫女，自然一個也不想耽誤。

秦司意已經五歲半了，秦司邇和秦司靖就差了兩個月，但也都四歲半了，都是該啟蒙的年紀了。

可是......

他們雖有了銀錢，供給司邇一個還行，如果都去......

秦文秦武知道老爹的難處，同時嗬斥，“司邇一人讀書就好，你們跟著我們下地幹活。”

幾個孩子頓時都蔫了。

秦司靖有些猶豫，但還是想爭取一下，“爺奶，我也想上學堂。”

秦文拍了把秦司靖，“反了你，咱家哪有錢交束脩。”

秦司靖頓時不敢說話了。

察覺到哥哥們不開心，圓寶咿咿呀呀的。

哥哥們好像都想上學，但是得有銀子。

圓寶唆著小指頭，有什麼辦法呢。

秦阿奶看見，連忙拿出圓寶的手，“圓寶乖。”

圓寶指著秦司意和秦司靖，咿咿呀呀不停。

癟著嘴，就要哭出來。

阿爺忙著急的問，“圓寶是不是餓了？”

可是給圓寶喂山羊奶，圓寶轉過頭，完全不理。

秦阿奶溫聲道：“圓寶是不是想讓哥哥們上學堂？”

圓寶一聽，立馬嘿嘿笑。

秦司意上前，“圓寶，我們不上學。”

可是圓寶分明看出大哥眼裏的失落。

不行，無論如何她都要讓哥哥們有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