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第一美人的新鮮感在,當然眼裏隻有你一人。
將後院的鶯鶯燕燕打發出去了,不過是因為孟九安早就膩了後院那些舊人。
善妒的名聲給了薑盈,舊人的怨恨也給了薑盈。
我的目光落在薑盈的右手上。
上一世,孟九安就是這樣,將後院的人打發出去,為了防止被糾纏,就將一切推在我身上。
孟九安就是一個虛偽小人,他說著對美人的不舍,抱怨著我的善妒。
美人在離府那日,提刀殺我,我下意識用手去擋。
深可見骨的刀傷落在我的手腕上。
美人跳井而亡,我的右手,也廢了。
離府的美人們,不會記得是我用了自己的嫁妝給她們安置,隻會記得我逼死了她們在府裏針鋒相對的好姐妹,斷了她們的富貴路。
甚至於後來她們將自己的多年不孕也怪在我身上。
而那時,我根本沒有入侯府。
我不想與薑盈多言。
日子是她自己選擇的,也由她自己過下去,將那讓人作嘔的真相一一揭開。
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姐姐開心就好。”
與爹娘告別後,我踏上了蕭懷青準備好的馬車。
身後的景色被拋得越來越遠。
蕭懷青以為我是舍不得上京與京中的親人。
他麵上帶著愧疚。
“姝兒,讓你受苦了。”
“再給我一些時間,等戰爭了結了,我們一起回上京。”
我知道戰爭不會那麼容易結束。
邊關也需要人守。
不是蕭懷青,也會是別人。
我握住他的手,搖搖頭。
“我並不覺得苦。”
何況我也早已經做了準備。
到達邊關後的第二日,我就病倒了。
嘔吐不止,原本就消瘦的麵頰越發消瘦。
蕭懷青將軍務搬到房中,徹夜照看我。
我時常吐得頭腦昏沉,四肢無力。
沉穩有力的手會將我托在懷中,一下下替我拍背。
折騰了好幾日,我好起來了。蕭懷青也瘦了一大圈。
眼下一片烏黑。
蕭懷青甚至打起了將我送回上京的打算,
被我拒絕了。
我換下了上京繁複華麗的裙子,換上了當地更為簡約防風的衣裳,用頭巾將頭和臉遮擋起來。
我穿梭在邊關的大街小巷中。
我從未出過上京,關於外界一切的了解都來源一些雜記。
我邊走邊看,覺得很是新奇。
邊關並沒有男主外女主內一說,並且街上做買賣的人女子居多。
我停在一間胭脂水粉攤位前。
眼前的女子用頭巾遮住了臉,卻在額間點上了鮮豔的胭脂。
普通的胭脂,哪怕是上京城最好的胭脂樓做出的胭脂,都經不起日曬。
這邊的胭脂水粉,顏色雖不比上京的顏色美麗,卻十分持久。
女子站在陽光下,額間的一抹紅十分亮眼。
在出發前,我已經將大部分嫁妝換成了銀票。
當今聖上雖英明,國庫卻並不充盈,且邊關外還有虎視眈眈的瓦剌族。
原本我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做一點生意,貼補一下軍中,改變一下邊關的貧苦。
經過了多方打聽,我終於知道了色澤持久的原因。
邊關苦寒,卻生長了一種渾身是刺的植物,葉子搗成汁液,經過處理,兌入胭脂中,能保持長久的顏色鮮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