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吵鬧的聲音很快就停了,彩月跟了我多年,自然知道後麵怎麼處理,找人把肖姨娘帶回了自己的院子。
我傳了早膳,而剛喝完最後一口粥,程景怒氣衝衝的聲音就從外邊傳了過來。
“鄭媛意,你給我出來!”
“夫人...”
彩月擔憂的看著我,我慢悠悠的洗起了手,扭頭安撫地衝她笑笑:
“沒事。”
程景一把推開阻攔的嬤嬤,衝向了我:
“悅兒哪裏得罪了你,你要這麼罰她!”
程景一身還未來得及脫的朝服,明顯是下朝後匆匆趕來。
我並不意外,對方看見肖姨娘腫得像豬頭的臉,不來質問我才怪。
彩月擋在我麵前,替我開了口:
“肖氏冒犯夫人,夫人隻是小懲大誡。”
程景麵露凶狠:
“悅兒她還有孕在身,萬一孩子出了問題,你擔待的起嗎!”
我輕飄飄的看了程景一眼:
“那倒是正好了,我請了府醫為我把平安脈,一會讓他去肖氏院子裏瞧一眼就是,夫君著什麼急?”
程景本來要說的話立刻憋了回去。
“...那也不必了!”
見對方支支吾吾的模樣,我目光有些冷。
程景自然不敢,不為別的,隻為換胎的事,他也有參與。
肖氏再放肆,也隻是個歌姬出身。
一個沒有背景,又久居於後院的姨娘,就算有此想法,換胎之事也必須要得到程景的支持。
上輩子若不是程景買通產婆,又命簽了死契的家奴守口如瓶,我又怎會在死後才知道一切?
心中升起一團怒火,我接著開口:
“那夫君便是認同我罰的對了?”
“夫君也別怪我,那肖氏滿口妄言,說我的孩子血脈不正,是個野種,若非如此,我也不會那般生氣了。”
“況且倘若這些謠言傳了出去,且不說夫君朝堂上那些同僚如何看待夫君,若是讓陛下知道夫君府中妾室汙蔑主母還免了責罰,難免要治夫君一個寵妾滅妻之罪,我這也是為夫君著想。”
聽到此話,程景腳步一頓,沒再理會我,而是怒氣衝衝的走出了我的院子。
看著對方走出去的身影,我心情一陣舒暢。
我剛才說的話,可不是多此一舉。
肖姨娘不知道,但自小在京城長大的我是知道的。
程景雖是嫡子,可從小是被叫做野種叫大的。
婆母當年被小妾誣陷,去了莊子養病,程景也是在莊子誕生,回來後,雖然婆母設計發落了小妾,但程景卻是被常常議論,在莊子出生,說不定血脈不正。
我這一提,估計會一定程度的勾起程景的回憶。
再說了,程景雖然寵愛她,幫著她踩著我上位,可比起自己的官位,那都不值一提。
不過我也沒太多精力放在他們那裏,程景走後,我寫了一封家書,打算請母親派些得力的人來。
算起來,我身邊除了張嬤嬤和彩月,就隻有幾個貼身侍女是從家裏帶來的。
平日裏院子裏的人看起來都對我恭敬,可身契終究是程家的,若是程景以此威脅,他們自然也不敢不從。
不過令我意外的是,我這家書剛送過去,到了晚上,母親就送了人來。
看著麵前的這些人,我突然覺得安全感十足,除了當年給我娘接生的產婆,還有不少熟悉的麵孔。
上輩子,我太過自信,打點了產婆,可卻沒想到她早就被程景先一步買通。
那時還是涉世不深,不然也不會被人所害,不得善終。
接下來的幾天,我窩在院子裏,下令不見任何人,還把院子中除了我娘送來的人都支走了。
本來以為還能安分幾天,可這天晚上,我剛準備睡覺,卻發覺小腹一陣疼痛。
我連忙一把拉住了彩月。
“快點,叫產婆來!”
疼痛令人神誌不清,我隻聽到外邊一陣陣的喧鬧,先是喊著肖姨娘也要生了,又是程景鬧著要進我的院子。
“你們是瞎了嗎,連我也要攔著!”
程景在外邊大喊著。
“那產婆來曆不明,怎有我這提前了解過底細的產婆資曆深?快讓我進去,我要讓她給夫人接生!”
程景厲聲道。
門外的幾個侍女擋著,程景見還僵持不下,程景又叫來了小廝。
“把這幾個人給我製住!”
小廝紛紛圍上,而就在這時,隻聽外邊傳來一聲厲喝。
“我看誰敢動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