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奶奶生病,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了。
她拖著不去治療,就為了把所有錢省下來留給我。
她怕我出獄了以後沒有工作單位要我,沒錢花該怎麼辦。
可她一個老人家再怎麼存也是杯水車薪。
我收拾好自己的儀容,當天就從銀行卡裏取了錢,買了部手機。
我雖然被送進了監獄,但卡裏的錢還是保留的。
隻是已經所剩無幾了。
勉強夠一個月的生活費。
下午,我約了幾家公司麵試,毫無疑問的,被拒絕了。
理由,我有過案底。
連續兩天,三十場麵試,全部宣告失敗,哪怕是去做餐廳的服務員,後台洗碗工,都被無情的拒絕。
我知道。
是他們在報複我。
沒有辦法,奶奶的身體情況拖不得。
我隻能去KTV麵試陪酒工作。
麵試了幾家,隻有一家收留我。
晚上。
經理找到我,交代道:「一會兒要來幾個貴客,點名了要你伺候陪酒,能拿多少提成就看你的本事了,等會手腳麻利點聽話點知道嗎?」
我麻木的點了點頭。
原本這家不收我的,看我有幾分姿色才答應下來。
鬧哄哄的包間中。
隨著我推門進來陷入片刻的安靜。
「真是個上不得台麵的玩意,周家的臉被你給丟盡了。」周南行一臉厭惡。
我低著頭走過去,將酒遞到他們麵前的桌子上。
卻被周南行一腳踹倒。
昂貴的酒撒了一地。
破碎的酒瓶割破我的手心,我卻毫無所覺。
馬上道歉:
「對,對不起,我馬上去給你們拿新的。」
看到我這幅卑微的模樣,裴玉衡沒來由的一臉煩躁。
「你打翻了這酒,打算怎麼賠?你那點工資,怕是賠不起吧?」
「我......」
我臉色發白。
這些酒我不知道要做多少業績才能賠得起。
「不如你從這堆碎酒瓶裏走過去,我們就不計較,怎麼樣?」
對他們來說,也就幾十萬塊錢而已,不值一提。
可我現在別說幾十萬,幾千塊都拿不出來。
為了奶奶。
我點頭答應,脫了鞋,一點點的踩上那些玻璃渣。
刺痛傳來。
腳下瞬間鮮血淋漓。
我死死的咬著牙關。
幾分鐘後,我麻木的問道:「可以了嗎?」
三年的折磨。
我早已經從當初的活潑少女蛻變成了一個行屍走肉。
隻要能救奶奶,再順利的離開這個世界。
我什麼都無所謂。
「周矜矜,你裝出這幅樣子給誰看?你害死了時微,你以為這樣你就能贖罪嗎?」
「這輩子,我都會讓你活在生不如死之中。」
我沒說話。
就訥訥的低著頭,機械般的說著對不起。
他們讓我跪在那裏,什麼時候他們走我才能起來。
可我沒想到。
他們每天晚上都會過來折磨我一次。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
這天,我正常上班。
鄰居阿姨突然打電話給我,說我奶奶撿垃圾時,突然昏迷過去。
送到醫院時已經快不行了。
我丟下工作,匆匆趕去了醫院,路上我不停的掉眼淚祈禱奶奶能扛過去,我已經攢到手術費了。
重症病房裏,奶奶強撐著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