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述因車禍失憶,記憶回到了七年前。
當時的他,愛慘了跳海自殺的江今安。
所以他不記得自己已婚,妻子是我。
他也不知道,因為腦腫瘤惡化,我每天都在遺忘。
到最後,我把他也忘了。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陸塵述剛從手術室裏被推出來。
醫生說,因為腦內積血和神經損傷,他會暫時忘記一些東西。
直到陸塵述醒來,聽到他問我:“你是誰?”
我才知道,原來他忘記的,是我。
以及這段讓他惡心的婚姻。
身邊的人都在替我解釋,說我是他的妻子,說他是因為車禍才想不起來的,說江今安早就已經死了。
聽到最後一句話,陸塵述瞬間暴怒。
他冰冷地打量著我,眉眼戾氣深沉。
“誰給你們的膽量在我麵前胡編亂造?”
他的朋友為了說服他,從他錢包裏拿出了當時江今安被撈上岸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全身泡得浮腫,但依稀能看出臉的模樣。
陸塵述顫著手撫上照片裏女人的臉,表情無措又驚慌。
他沒想過年少喜歡過的人已經死在了冰冷的海水裏,也沒想過自己會背棄承諾另娶她人。
我的存在,就像一根刺,紮在陸塵述心上。
時刻告訴著他,七年後的陸塵述,已經成為了另一個女人的丈夫。
江今安死後第二年,我和陸塵述結婚領證。
他是家族的私生子,江今安是被陸家資助的。
兩人的身份,注定不能光明正大走在一起。
所以冮今安為愛跳海,以死明誌。
死之前,她發了一段語音給他:“阿述,我放過你了,下一輩子,我想成為你的妻子。”
她死之後,陸塵述在海邊吹了一夜的風。
然後在陸家官宣陸塵述的聯姻對象後,他叛逆地選擇了我。
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孩,無論是對他,還是對陸家,都沒有任何助力。
領證那天,他說:“除了感情,你能得到一切你想要的。”
我表麵開心地答應了他。
婚後五年,我們像一對真正的夫妻一樣生活。
除了在床事上的粗暴,陸塵述對我一向溫柔體貼。
我的生理期,他永遠記得在床頭放上一杯溫熱的紅糖水。
我每年的生日,他會在全城放滿煙花為我慶祝。
他出去應酬喝酒,絕對不會超過12點不回家。
無論是在外麵,還是在家裏。
陸塵述都是一名合格的丈夫,給足了我這位妻子應該有的體麵和安全感。
隻是這場美夢,被一場車禍擊碎一地。
七年前,他的世界裏隻有江今安一個人。
七年後的他,忘了所有人,卻唯獨也隻記得江今安。
就連他出事那天,也是為了去祭奠江今安。
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他反抗家族的犧牲品。
所以我不吵不鬧,隻是盡著一名妻子的本分,每天都去醫院照顧他。
陸塵述出院沒多久,就迅速接手了公司業務。
陸塵述的能力和頭腦一向很好。
這也是為什麼他能在一眾私生子中殺出重圍,穩穩坐上繼承人的位置。
但是一個人的精力有限。
強大如陸塵述,為了把這些天堆積的文件處理完,也要很晚才能回家。
我每天都在沙發上等他。
即便醫生說過,我的腦腫瘤不允許我這麼熬夜,否則病情會更加嚴重。
是的,早在陸塵述出車禍前一天,我就在家裏暈倒過。
是保姆把我送進醫院。
然後在一堆儀器的檢查下,醫生同情地告訴我,我得了腦腫瘤,惡性。
如果不手術,我最多有一年的時間可以活。
當時我愣了一下,心底想的是,上天真的很喜歡對人開玩笑。
明明讓我嫁給了自已喜歡的人,最後卻又告訴我,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在倒計時。
我在沙發上半醒半睡的時候,客廳的門開了。
我睜開眼,對視上的卻是陸塵述嫌惡的眼神。
“每天故作賢惠地在家等我,不累麼?”
我平靜地接過他手上的外套,笑著抬頭看他。
“不累,因為你現在還是我的丈夫,這是我應該做的。”
陸塵述扔下一句惡心就抬腿走向浴室。
我仍舊抱著手上的外套,姿勢沒變過。
玫瑰味的香水混著煙味直衝我的神經,清晰且刺鼻。
很明顯,這是女人用的香水。
結婚五年,陸塵述第一次有了出軌的跡象。
但我沒有和他吵。
因為我沒有資格。
從一開始,陸塵述就沒有承諾給我感情。
但我還是會傷心。
會好奇,那個女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