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臨時決定的婚禮,可兩家都很給力,迎親隊伍浩浩蕩蕩,送嫁隊伍十裏紅妝。
代替付無恙做新郎官的是許氏的兒子,付無傷,不過十歲。
“阿嫂,注意門檻。”
付無傷的聲音像是稚氣中帶著些許溫柔,不像付無恙那般言語含笑。
“請新娘給公婆敬茶。”
武侯很痛快的接了過去,一飲而盡,等輪到給許氏敬茶時,她卻百般刁難。
遲遲不肯接過的茶水將我的手燙的生紅,就在這時,一隻黑貓卻貿然的衝進了靈堂撲在了我的背上。
滾燙的茶水一下就潑在了許氏身上,將她燙的絲毫不顧形象的哇哇大叫。
“燙!好燙!”
黑貓安逸的趴在付無恙的靈牌上,適時的尖叫聲,又將許氏嚇得涕滾尿流。
“我怕貓啊!快把這隻貓抓走啊!”
黑貓也很通靈性,一下子就鑽到了我懷裏。
“父親,母親,黑貓最是通靈性。想必是大哥回來了吧。”
付無傷到底還是孩子,當即就摸著黑貓淚眼嘩嘩了。
黑貓也親昵的蹭了蹭付無傷。
最後這場鬧劇以將我送入洞房為結局。
說是送入洞房,其實不過將我一個人留在靈堂裏,當然陪著我的還有那隻黑貓。
等到眾人退去,夜深人靜時,我再一次打量起了付無恙的棺材。
我到處敲打著棺材,終於發現有一處敲打的聲音與別處都不同。
於是,我熟練的打開了棺材裏暗格,取出了那張紙條。
“歲歲,等我大捷。”
我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又從眼睛裏跑了出來。
世人皆以為我和付無恙不對付,誰知這對青梅竹馬早就私定了終身。
隻是可惜,幼時北荒部落來京拜訪時,我曾天真的摔碎了那無解的九連環,皇帝舅舅龍顏大悅,我卻從此被北荒惦記上了。
早在一月前,皇帝舅舅接到密信,說是北荒已經派人前來求取我了。
皇帝舅舅深知我若是真和親去了北荒,恐是九死一生。
於是才下令命我一天之內把自己嫁出去。
“無恙,我先嫁給你好了,等你回來一定要再補給我一個婚禮哦。”
我抱著黑貓躺在棺材裏安然入睡。
就在付無恙下葬的第三天,他的頭七,北荒使團就到了京城。
“我北荒部落今日特意前來為首領求娶妙康郡主。”
“哎呀,真是不巧,我們家妙康已經嫁給付小將軍了。”
“對,就是那個打的你們連失十三城的付無恙將軍。”
北荒使團氣的臉都綠了。
“那又怎樣!付無恙還不是被西殘部落殺了嗎!”
“我北荒素來就有人妻再嫁的規矩,我們不嫌棄妙康郡主已經嫁過人了。”
這下輪到皇帝舅舅語塞了。
“妙康郡主永遠都是我的兒媳!是我武侯府未來的當家主母!”
“你真當我武侯府後繼無人了嗎?”
武侯付定勝的聲音一出,北荒使團便條件反射般的抖了抖。
如若不是付定勝受了傷,不能劇烈打鬥,他們北荒部落早就被付定勝給一鍋端了。
皇帝舅舅在桌子底下默默地給武侯點了個讚。
“你…你們簡直是欺人太甚!”
“那又如何?”
“你們首領和我們家妙康本就沒有婚約。”
“再說了,妙康又與無恙那小子青梅竹馬,他兩早就情投意合了,妙康當然嫁得!”
北荒使團隻留下一句,“你們給我等著”便浩浩蕩蕩的出了京城。
皇帝舅舅笑著摸了摸我的頭,像是陷入了回憶裏一樣。
“歲歲啊,你和無恙那小子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小的時候啊你倆總是不對付,總是喜歡打打鬧鬧的。”
“還記得有一次你們因為一個果子就打到了我的麵前,把孟愛卿和付愛卿嚇得一個勁的磕頭說稚子無知。”
“隻不過年華易轉,逝者已逝......哎......”
說到這,皇帝舅舅的眼中竟然湧出了絲絲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