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夢寧咬緊下唇,有幾分動氣了。
老太婆真是肚臍眼放屁,咋想的呢!
“墨寒昇,這也是你的意思?”
兩人畢竟是名義上的夫妻,妻子受辱,丈夫臉上就光彩了?
“沒錯!”墨寒昇臉上像是掛了層寒霜。既然翅膀長硬了,就自己想辦法收場吧!
“那個......墨總處理家事,我們不好繼續叨擾吧......”尷尬中,有人試探著開口。
沒人搭理他,大夥腳下像是被釘住了,不舍得挪地方。
這豪門恩怨婆媳battle不比八點檔狗血劇精彩多了?
一眾矚目中,葉夢寧踱到門口打了通電話。
吃瓜群眾不好明晃晃貼上去聽通話內容,一個個心癢難耐,不約而同屏住呼吸,脖子探出去老長。
仿佛對耳朵說:隻能幫你到這了。
電話短得出奇,葉夢寧隻淡淡報了個地址就掛斷了。
算時間,對方應該都來不及回話。
眾人交換眼神,腦子裏都是相同想法:小妮子裝大了。
人家願不願意幫忙還在其次,這裏是龍城有名的富人區,門禁森嚴,尋常小老百姓壓根進不來!
這家夥在虛張聲勢,就跟大街上半死不活的流浪貓朝人亮爪子一樣。
實力不夠時,表現得越凶,越引人發笑。
深感優勢在我,趙新蘭支棱起來,得意洋洋的命傭人去書房取鞭子。
“我要替墨家列祖列宗向不肖媳執行家法,還請諸位做個見證!”
耳光豈能白挨?必須當眾把場子找回來。
灰黑色的蟒紋鞭還是墨家當軍閥的老太爺留下來的,趙新蘭拿在手上,那叫一個威風凜凜,張嘴一股女座山雕味,“來人,給我按住她!”
四個傭人虎視眈眈的包抄過來。
葉夢寧警惕的一步步倒退,直到後背撞上鬥櫃。
“二夫人,對不住了。”劉媽獰笑著衝在最前。
她是墨寒昇的奶媽,在墨府傭人中地位最高,這種出力的活,本來輪不著她,可她打心底瞧不上葉夢寧,平日礙於身份,隻能暗戳戳使壞,不過癮。
難得有個名正言順揉捏人的機會,絕不能錯過。
就在她快抓到葉夢寧的瞬間,忽聽頭頂一聲悶響,緊接著,黏膩的液體從天靈蓋蜿蜒而下。
玄關櫃上的花瓶不知何時到了葉夢寧手上,瓶肚上沾著一大片猩紅的血。
劉媽難以置信摸上額頭,殺豬般慘叫起來,“殺人啦!”
葉夢寧瞥了眼花瓶,由衷讚歎,“真結實。”
“你發什麼瘋!”寒昇奪過鞭子,殺氣騰騰走上前。
每一步都壓迫感十足。
眾人嚇得大氣不敢喘,心有靈犀的默默退後,免得待會迸一身血。
葉夢寧下巴微挑,猝然撞破花瓶,舉起鋒利的斷口對準墨寒昇。
她的手很穩,神情更穩。
墨寒昇腳下一頓,倒不是被對方的架勢嚇住,他隻是奇怪,眼前殺氣騰騰的家夥,和平日唯唯諾諾的小女人,是同一個人?
身後有人小聲嘀咕,“誰家的車,怎麼開進院了?”
墨寒昇眼神柔和下來,肯定是芷柔到了。
他下意識轉向窗外......
眼神從溫柔到疑惑,最後切成驚恐。
其他人也看出不對勁了,紛紛尖叫著躲開。
伴隨著巨響,火紅色的保姆車撞破落地窗,大喇喇衝進客廳。
碎玻璃散落滿地,所幸沒人受傷。
一個急刹,車子穩穩停住,後座下來個西裝革履的外國老者,白發碧眼、衣著考究得像是要走紅毯。
老者走到葉夢寧麵前,深鞠一躬,開口是標準的普通話,“葉小姐,時間倉促,我隻帶來十套禮服供您挑選,望勿嫌棄。”
在他身後,兩個摩登女郎推著金屬衣架過來。
貴太太們的注意力立刻被架子上的禮服吸引住了。
衣服上雖沒有吊牌或logo,可她們都識貨,單看麵料和做工,就知道絕對是頂奢品牌的高定水準。
就是款式怪眼生的,沒見人穿過。
女人天生無法抵抗漂亮衣裳的誘惑,不論多大年紀。
詭異的氣氛下,有人竊竊私語。
“你看那件鵝黃色上衣,怪好看的嘞。”
“我喜歡燈籠袖鑲碎鑽的那套,多顯氣質啊。”
“......”
墨寒昇太陽穴一蹦一蹦的,恨不得立刻轟走這些八婆。
礙於老媽麵子,他隻能朝闖入者發難,“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擅闖民宅,還講王法嗎?”
老者轉頭,目光落到他緊攥著的蟒鞭上,“光天化日之下動私刑就講王法了?”
墨寒昇氣急,“這是我的家事!”
老者“嘿嘿”一笑,“閣下還怪雙標哩。”
墨寒昇臉漲得通紅,懶得跟老外費唇舌。
“都怪你......”他轉身怒指葉夢寧。
罵人話已竄到喉嚨,又憋了回去。
墨寒昇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
隻見葉夢寧已脫得一絲不掛,就連笨重的黑框眼鏡也摘下來了。
她在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