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美人,你在發什麼愣,靜貴人的話你沒聽到嗎?”耳邊響起尖銳的指責聲。
我抬眼,是一個方臉的使女,正對我頤指氣使。
我們入宮了,同前世一般,嫡姐被封為靜貴人,我則被封為美人。
一旁的嫡姐昂頭,一副淡然模樣:“妹妹,難道這點小忙你都不願幫嗎?”
她十指尖尖,指向不遠處的湖。
她說想在冰上起舞,於是便邀我一起前來。
我冷笑,她躊躇不前,大概又是在擔心冰麵單薄,萬一落入湖中就慘了。
嫡姐‘人淡如菊’,這種事情向來不用自己開口,隻要暗示自己身子骨弱,我便明了了。
前世也是如此。
那時我毫不猶豫地踏入冰麵,幫她試探出最結實的冰麵位置。
就在我不慎滑入冰窟時,皇帝來了。
原來,嫡姐早就打探到皇帝的喜歡在湖心亭靜坐。
恰好一夜寒風,湖麵成冰。
她便假意想要跳舞,無非是想借機偶遇皇帝。
眼見我落水,嫡姐並未救我上岸,任憑我在冰冷的湖水裏自生自滅。
而她在冰上翩翩起舞,嬌媚動人。
前世皇帝被她吸引,一曲舞後,嫡姐晉升靜嬪,成為一宮主位。
而我在湖中浸泡太久,被救上來後大病一場,從此落下咳疾。
我微微一笑:“怎麼會呢?你可是我的姐姐呀。”
說完,我朝湖麵走去。
還記得前世,湖心冰麵最薄,於是我避開湖心,在湖麵最結實的冰麵站住。
眼看皇帝來此的時辰將至,嫡姐催促我上岸。
“姐姐,不如我們來一場雙人舞,怎麼樣?”我笑得天真無邪。
嫡姐咬牙,她想要的是一枝獨秀,但她又不想毀了自己多年的美名。
她的臉色難看:“妹妹,姐姐是擔心你身子弱,禁不得寒風瑟瑟。”
既擔心我,又為何讓我下湖幫她試冰?
真是佛口蛇心。
我說無礙,隻要與嫡姐一起起舞,那便不會再冷。
說完,我便開始起舞。
遠處,明黃色的華蓋遙遙可見,嫡姐隻能隨我一起跳。
皇帝看到的,是我與嫡姐在冰上翩翩起舞,舞姿優美,超凡脫俗。
他忍不住鼓掌叫好。
我們兩個身材、相貌極為相似,皇帝說,我們是最美的雙生花。
一曲舞罷,我和嫡姐均得到晉升:我成了舒嬪,她成了靜嬪。
這一世,我的位份比前世高了兩個等級,相當於一宮主位。
我因此有單獨的寢殿碧水齋,而嫡姐依然住在綠蘿軒。
前世,因我落入湖中得了風寒。她便去皇後那裏,請求摘了我的綠頭牌。
“莫要過了病氣給皇上,還有眾姐妹。”她說。
皇後讚她想得周到,於是,我從養病變成了禁足。
綠頭牌一摘就是三個月。
直到我痊愈後,她仍不肯去向皇後請示掛上綠頭牌。
“何必陷入爭寵的鬥爭中去?落個清淨自在多好!”
“莫要學那些狐媚子手段,失了喬家的體麵。”
她說得情真意切。
我當時便是信了她的鬼話,一心一意地為她籌謀,穩固她寵妃的位置。
我帶著嫡姐愛吃的糕點,來到她的住處綠蘿軒。
當她得知,我與她同樣是一宮主位後,便氣病了。對外當然是宣稱頭風發作。
“妹妹知道姐姐病了,特意去皇後處摘了姐姐的綠頭牌。”我說。
嫡姐的臉更白了。
“妹妹也是關心嫡姐的身體,落個清淨自在多好。”我笑眯眯地說。
嫡姐咬牙,看她又氣又不能奈我何的模樣,我心中說不出的暢快。
接著我又給她添堵:“聽聞貴妃懷了龍嗣,皇後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呢。”
貴妃驕奢跋扈,從來不把皇後放在眼裏。
對下麵的人,更是不客氣。上次因一名秀女言語冒犯,她當場賞了那秀女一頓板子,聽說腿都斷了。
嫡姐果然氣狠了,胸口起伏得厲害。
前世,嫡姐算計我的時候,貴妃也來了個落井下石。
因此這一世,我決定提前行動。
“姐姐,妹妹準備了貴妃的賀禮,不如我們一起去吧。”
“貴妃身居高位,我們博得她的歡心,也好在宮中有個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