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現在是認為我整牙就是病得不輕咯？”

我極力否認。

“沒有，我......我是為你好，

我看你最近精神不太好，就想讓你來看看。”

菀菀瞪了我一眼，仿佛我的這番話再次觸碰到她憤怒的開關。

“為我好？什麼都說為我好？當初一聲不吭地帶我去警察局也是為我好？

你知不知道，當時就因為你這樣做，我在學校被人孤立和霸淩，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有！”

她一把推開了我，就算我摔在地上，她還是頭都不回地離開了。

這一刻，我感覺到了絕望，她就像是沒腳的小鳥，打心底就不信任我。

之前的偽裝仿佛撕開了一道口子，她盡情地宣泄自己的情緒。

這時，我才驚覺，自己當初的做法，是多麼的不理智和衝動。

這對一個年幼小孩來說，是多麼大的創傷，乃至會影響她的餘生。

我愚蠢地認為，隻要陪在她的身邊，給她最好的物質和教育，就夠了。

可我錯了......女兒需要的不止是這些，或許是其他。

心理師走了出來，她扶起了我，跟我說出了個很嚴峻的問題。

“宋女士，根據我的判斷，您的女兒現在的心理病有點嚴重，

我會開點藥，你要按時給她吃藥，不然她的情況還會惡化。”

我淚眼婆娑，緊咬住下唇，艱難問出。

“好，醫生，拜托你了，

可她現在完全不信任我，我還能做點什麼？”

她告訴我。

“你現在最好不要刺激她，不要正麵和她起衝突。

剛才我和她在聊的過程中，也了解到她的心結和對你的憎恨從何而來。”

我聽從醫生的叮囑，主動和菀菀道歉，表示以後還會跟她多多溝通，主動聽從她的意見。

於是，在我和她不停地道歉後，她沒有和我生氣，為自己的話語和我道了個歉。

並且，她主動向我彙報行程，說她正和朋友一起玩，會晚點回家，讓我別等她。

和女兒相處就像一顆不確定什麼時候炸開的炸彈，我鬆了口氣。

卻還是因為上一世的經曆，我留了個心眼，去了一個地方。

我剛停好車，就在門口看到熟悉的身影。

看來，我也不是毫無收獲。

我看到宋斌領著一個老男人走進了會所。

我快步跟了進去，一路不緊不慢地尾隨他們。

看著他們進入了包廂，我透過門縫隙查看。

看到裏麵的一幕，我的心臟差點驟停。

這一幕和我死後化為魂魄看到的場景幾乎重疊。

剛才還說回來和我好好聊聊的女兒，她正坐在老男人的一側。

在她右手邊的，還有幾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孩兒，打扮都很幼態。

她們看起來像嬌嫩的水蜜桃，等著這些凝視她們的男人來挑選采摘。

我握緊拳頭，實在很難控製情緒，差點就要衝進去。

下一秒，我就聽到了宋斌的嗓音不甚清晰地傳來。

“菀菀，你媽又在搞什麼幺蛾子，你來得那麼晚！

實在不行，就讓你外婆去給你媽一點教訓！

到時候打她一頓，把她送到山溝溝，她就老實了！”

我的呼吸急促，心臟差點就要跳出來。

接下來女兒的這個回答......決定著我要不要放棄她。

比起血緣關係的羈絆，我現在，更加確定的是......

我不能被所謂的親情所羈絆，我也要自私守護我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