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留影石拍到延昭麵前。
留影石纖毫畢現地呈現出昨日景象,從蘇傾傾哭鬧不休,他二人拉拉扯扯,到她暈倒在延昭懷中,被他推開。
延昭麵露愕然。
我毫不客氣:「你們倆在我門口拉拉扯扯,是故意惡心我的麼?」
「月漪,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解釋道,「我和蘇傾傾真的沒什麼。」
「……」
「我隻是將她當成徒弟,你看,」他匆匆來拉我的手,「我自始至終都沒有碰她……月漪,我愛的隻有你。這幾百年來,我心思如何,你看得不清楚麼?」
「那你為什麼不走?」
延昭愣了愣。
聲氣驀然軟下去:「夜裏寒涼,我怕她生病。」
「你大可以打暈她,讓侍衛把她帶走。」
延昭道:「月漪,你也知道,蘇傾傾她心思單純但固執,我怕她想不開……」
又是這套。
我閉了閉眼,定定看著他:「那之後呢?你用靈力將她送走,之後呢?碧渠宮不過十步的距離,你卻沒進來看看我。」
延昭垂下頭,解釋的聲音更加微弱:
「我以為你睡了……」
「……」
我無語地反問他,「你這話,自己信麼?」
我修為已至元嬰,早已辟穀,自然也不需要睡眠。
每日小憩一個時辰,都算多的。
延昭修為比我還高,不可能不清楚這點。
他神色愧疚,低聲道:「抱歉。」
「是我思慮不周。」延昭靠近我,長睫低垂。他半跪在我身前,雙手搭在我膝上,語氣頗為懇切,「月漪,我會改的,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會收女徒弟了……」
「月漪,此生漫漫,我所求,惟有大道與你。」
堂堂劍尊,在我麵前做小伏低。
我看著他束發的青玉冠,心臟一抽一抽,聲音也很輕:「你說不收女徒弟了,那蘇傾傾呢?
「你可要將她逐出師門?」
延昭驀地一僵。
他仰起臉來,仔細看我的神色。
見我冷淡如冰,方道:「月漪,蘇傾傾她真的沒有壞心。你也知道我能讀心,她心思赤誠,對我沒有二心……我若將她逐出師門,恐怕她會……」
是啊。
他有讀心術。
所以他一直都清楚蘇傾傾對他的心思。
她愛他,孺慕情深。
「渣男賤女!」
一聲如平地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