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院,我看著手裏的診斷證明,呼吸急促。
麵部損傷,局部腫脹,單根肋骨骨折。
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我的眼睛漸漸酸澀,眼淚一顆一顆掉落在診斷證明上。
一哭,我的肋骨就痛了,痛了我更想哭。
我輕輕擦掉臉上的眼淚,用紙擤了擤鼻涕,把垃圾扔進垃圾桶。
才交好醫藥費,我就看見陳燦陽風風火火的過來,他橫眉豎眼的看著我,拉著我的手要出去。
我痛的渾身難受:“哥,哥!我自己走!”
陳燦陽回頭警告瞪了我一眼,也鬆開了我的手:“不準跑。”
我蹙著眉頭點點頭,無力的跟在他身後,坐上我全款給他買的車。
當初媽媽來我公司鬧要我給他買車的場景,依舊曆曆在目。
那時候,陳燦陽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勾搭上了一個女大學生,那女生也是個愛慕虛榮的,整天見陳燦陽騎個電動車來接他,鬧著分手。
陳燦陽回家後立馬和媽媽說了這回事,媽媽覺得陳燦陽好不容易交了個女朋友,可不能讓人跑了,隔天就來了我工作的城市找我。
在我公司樓下撒潑打滾,說我自己穿的光鮮亮麗,有錢自己花,也不知道幫扶幫扶家裏人。
當時路過的陌生人、公司的同事均放慢腳步,看戲般看著我倆。
她哭的稀裏嘩啦的說我就是個沒良心的人,吃家裏的用家裏,長大了工作了翅膀硬了,供讀書畢業後不報答父母了。
可是當初九年義務教育他們都沒打算讓我讀完,理直氣壯的說女生不需要讀太多書,識得兩個字就好了,以後嫁人就享福了。
還是老師來家裏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她們知道九年義務教育不讀完這是犯法的,才無奈讓我讀。
高中大學也還是我跪天跪地,磕破腦袋求他們,鬧到了警察局才讓我讀,學費都是我自己勤工儉學加上老師、社會人士的資助才順利讀完。
家裏我有的,陳燦陽必須有;陳燦陽有的,我不一定會有。
一個雞腿,不用說都知道是陳燦陽的。
新衣服新鞋子都是陳燦陽才配穿,我穿的都是他不喜歡剩下的。
我不明白,既然這麼喜歡兒子,當年為什麼還要生下我?
回到家,那些親戚都不在。
媽媽衝過來,看到我手裏一包的藥物,立馬嗬斥我:“臭丫頭,去一趟醫院花這麼多錢,你要死啊!”
她伸手要打我,我眼睛濕潤,低下頭聲音輕輕:“媽,我肋骨骨折了。你能不能別打我了。”
媽媽冷哼一聲,卻也沒再動手:“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待在家裏,別給我再惹事。”
我低著頭沉默不語,一步步進了我的方寸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