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轎子停在四平街七巷口，翠微扶著我下轎，皺眉道：“夫人，咱們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四平街挨著碧湖，是不少達官顯貴養私娼的地方。

放在平日我這樣的大家閨秀是絕不會去的，但今日我必須去見一個人。

“尋人。”我領著翠微進入深巷。

馮旭將柳飄飄安置在此處時，並不知道，其實四平街是我沈家產業。

我們在巷子拐角栽了楊樹的門戶前停下，翠微上前扣門。

碧湖澄澈，門戶前的楊樹鬱鬱蔥蔥。

我無聲地笑了。

水性楊花？倒是貼切。

進小院時，柳飄飄正煮茶，茶湯她分了一杯遞給我：

“夫人，請。”

茶湯清澈，味幽香。上好的碧螺春無疑。

我讓翠微出去守著，在她對麵坐下。

“你知道我要來。”

柳飄飄是極解風情的女子，長得溫婉性子也恬淡，與我這般直爽生硬的將門女子很不同。

也難怪馮旭一眼就看上了她。

“夫君從花船將你包下又安置在此，想必是動了為你贖身的念頭。”

“如今我給姑娘一個機會，要麼。”

明人不說暗語，我開門見山道。

“夫人不愧是忠勇將軍之女，果然爽直。不過夫人要我離開馮郎？妾做不到——”

柳飄飄就是枚綿裏針，早想好了話堵我。

“不不，你誤會了，”我忙說，“我是想勸你，要想綁住男人，可不單是會煮茶彈曲就行。你得給他懷個孩子，牢牢拴住他。讓他這輩子都離不開你才是。”

“什麼。”不出所料，柳飄飄非常震驚。

“夫人為什麼對飄飄說這些？”

我清清嗓子，深沉道：

“我不過是，想讓天底下有情人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