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細算算，也快到日子了。

我喚了翠微進來，你去找門前街那位牙婆來。

聞言，翠微不解：“夫人，您找張牙婆做什麼。”

牙婆幹的是典賣人口的勾當，屬三教九流，登不上台麵。

而我身為武將貴女，祖父又是當今聖上禦師。

是不該和這樣的人有牽扯。

沉吟片刻，我道：“我自有打算。”

翠微辦事麻利，不多時就把人尋來了。

晌午將至，馮旭要出門宴客。

我替他梳頭，係了條碧色絛子。

馮旭生的風流倜儻，一雙桃花眼深情地看我：辛苦了，啊璿。

我溫柔一笑。

心底卻一寸寸涼下去，他待會還要用這雙多情眼去望著別人呢。

送走了馮旭，我提了隻食盒往婆婆院門去。

我駐步在婆婆房門前，恭敬道：

“婆婆，用飯了。”

“進。”

屋裏傳來極傲慢的回應。

我推門進去，替婆婆布好飯菜。

婆婆撚著手裏的佛珠，幽幽開口：“璿娘，你進門多久了。”

“回婆婆，兩年又十一個月。”

我恭順道。

“前幾日你家公托夢，怒斥我沒有照顧好馮家，叫我寢食難安啊，就是他朝下了地府，也是無顏見馮家列祖列宗的。”

婆婆重重歎息放下念珠，一臉悲傷。

我驚訝地啊了聲：“給婆婆托夢的是哪位公公？前年抬出去的那位姓秦，大前年發喪的姓賈…哦您說的該是二十年前客死他鄉那位，夫君的親爹對嗎？”

婆婆此時臉上紅白交替，心鬱不滿卻不好發作，勉強接話：“璿娘，你可知不孝有三......”

“無後為大，婆婆，我知道您的意思。”我放下筷子，扯了手絹掩麵抽搭幾聲：“但媳婦真的盡力了。夫君膝下無子，我心中也是著急的很。為今之計，隻有——”

“隻有什麼。”婆婆眼中閃過一絲竊喜。

“為郎君養個妾室。”我一臉堅定地看著婆婆。

“這樣，是否太委屈你了？”

婆婆猶疑道：其實還有更好的法子......

卻被我搶白：“不委屈，婆婆放心，妾室人選媳婦定安排妥帖。”

我知道，婆婆打心底看不上我。

嫁入馮家後吃穿用度乃至宅邸屋舍，都是我沈家置辦的。

就連馮旭在朝中也是借我娘家的勢，才能短短三年便做到尚書郎職位。

眼看他馮家官運亨通。

她便想借無後為由休妻。

那時我不知多年來沒有子嗣，竟是因為婆婆房裏燃了整整三年的散子香。

馮旭拗不過老母，忍痛寫了休書。

我以為至少他是真心待我的，接了休書也不曾記恨於他。

沒曾想馮旭其實早已謀劃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