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推開婆婆,可她箍著我的手很緊,根本掙脫不了。
直到一個戴著勞保口罩披著灰色工作服的男人低頭推著輛小垃圾車快步走出來。
他如此鶴立雞群,我一眼就認出了這人是向雲傑。
我把包砸到他身上,吼了句:“向雲傑!”
“你給我站住!聽到沒有,你給我回來!”
我歇斯底裏地吼著,卻怎麼都掙脫不開婆婆的鉗製。
婆婆幹了一輩子農活,手上勁頭大。我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城裏人哪裏是她的對手。
隻有死死被婆婆糾纏住的份。
我轉頭死死盯著眼前這個年邁的女人,從前因為向雲傑說他媽吃了一輩子苦,好容易他出息了想要接她來城裏享福。我二話不說就給他買了套小三室讓他媽媽住。
後來他又說他媽一個人住太冷清了,能不能搬來別墅和我們同住,反正別墅房間多,地方大。
我為了他又忍下來,同意了。
我這麼掏心掏肺的對他們,可他們母子呢!卻把我當成冤大頭,傻子一樣的玩弄!
我隻覺得心頭一梗,太陽穴突突的跳個不停。
就連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加快起來。
“妮妮啊,你怎麼了......”
向雲傑早就跑的沒影了,婆婆才鬆開了我,扶著我的胳膊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來。
我暴喝道:“滾開!”
一把推開了婆婆,她哎喲一聲摔在地板上。
“伯母,你怎麼樣了?”
身邊響起一道悅耳溫柔的女聲,一個穿著米白針織長裙的女人俯身去拉地上的婆婆。
在她的身邊,跟著剛才那個小男孩。
“妮妮姐,這麼久不見了,你怎麼還是冒冒失失的呢。要是摔著伯母該怎麼辦。”
我稍一抬眼,就看到了婆婆身邊站著的林晴晴。
偏頭看向婆婆,我開口道:“哦。原來林晴晴就是媽那個開美術館的朋友。”
婆婆老臉一陣紅一陣白,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囫圇話。
林晴晴挽著她,笑得嫵媚動人,聲音也很溫婉:“妮妮姐,你不要怪伯母了。”
我冷眼看著她,沒有說話。
林晴晴是低我們一屆的學妹,和向雲傑一樣都是藝術油畫係的。兩人是係裏公認的一對金童玉女,合作包攬大大小小校園繪畫獎項,也曾生出一點情愫,可不知為何卻不了了之了。
“什麼時候回國的。”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