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十幾歲時被拍花子拐到這座落後漁村的。
我奶花了兩千塊買了她,打算給老葛家後繼香火。
可我媽卻隻生了我這一個女兒。
不知怎麼的就突然瘋瘋癲癲的,還脫光了衣服跑去牲畜棚抱著耕牛睡覺。
後來我奶就把她關進了地窖,不準出來。
我紋絲未動,慢慢睜眼指著她:
“葛李氏,損了陰德,今海神要罰你,服是不服。”
我奶氣急敗壞,就要上手打我。
卻見二嬸驚慌失措地跑進門:
“媽,不好了!繼祖溺水了!”
當我們趕到海邊,隻見到了我那九歲的堂弟僵著身子躺在沙灘上奄奄一息。
可我們漁村的人,打小就會遊泳。
尤其是表弟繼祖,小小年紀,都能跟著大人出海打漁。
好端端的,怎麼就溺水了呢?
表弟一見著我嬸。
猛地坐起來往她懷裏鑽,哇哇直哭。
“繼祖啊!我的乖孫!你咋會突然溺水呢......”
我奶心疼地接過濕淋淋的表弟。
表弟狠哭著,上氣不接下氣含糊的說:
“不曉得,奶......我正擱海裏摸魚呢,突然被什麼纏住了腳,浪又急就被卷走了…嗚嗚嗚可嚇死我了奶!”
這時突然有人說了句:
“難道真是海神詛咒......”
此話一出,灘塗上人心惶惶,紛紛後退幾步。
生怕自己家也惹上了詛咒。
我奶猩紅著眼,掃了一圈圍觀的人群,聲色厲苒道:
“再敢胡說,撕爛你們的嘴!”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餘光掃到我奶臉色發白的地盯著我,一言不發。
大夥手忙腳亂地把繼祖抬回去料理後事。
潮水退去,我赤著腳踏浪。
海水沒過半腰時,我蹲下去,仔細摸索著。
撿起砂石下一枚帶了血鏽的魚鉤,上麵繞著半截魚線。
沒錯。
表弟溺水。
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