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噩夢中驚醒,我還在黑暗無光的地下室裏。
地下室陰冷潮濕,我卻好像發燒了。
我慢慢蜷縮著身體,眼淚洇濕發絲。
這時,地下室的門卻突然被打開了。
是宮熠。
他高大的身影沉默著,片刻後才磨著後槽牙擠出一句:
「你對薇薇做什麼了?為什麼她一直昏迷不醒,還在吐血?!」
我連半個眼神都沒看他,聞言冷笑道:
「我一直被你關著,我能做什麼?」
我不知道自己在地下室到底躺了多久,開口時嗓音嘶啞得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宮熠顯然很不滿意這個答案。
他腳步深沉地走到我身邊,渾身氣壓低得可怕,深邃眉眼間滿是狠厲。
他扯著我的衣領,將我整個人提起來。
他盯著我威脅道:
「要是薇薇有什麼事,我就殺了你。」
我看著他,突然莫名想到14歲那年的寒假,許家和宮家一起去南半球的城市過冬。
我因為長得嬌小,被一幫當地的混混欺負。
宮熠也是這樣擋在我麵前,惡狠狠地用英語威脅他們:
「敢動她,我殺了你們。」
......
回憶被胸口猝然湧上的腥甜打斷,我猝不及防噴出一口鮮血,裏麵似乎還夾雜著某些碎肉組織。
宮熠驚愕地看著被噴上血的衣領,他似乎有些不解。
明明我隻是裝病,為什麼表現這麼真實。
我笑著勉強抬起手,慢慢擦掉嘴角溢出的血。
隨後我緩緩抬眼看著他,低聲問道:
「宮熠,我真後悔認識你。」
宮熠黑沉沉的眼眸看著我,眼底翻湧著千萬種情緒,最終化為濃烈的厭惡。
他一把將我扔下,我被摔到脊椎,疼得眼前發白。
迷糊間,我聽見宮熠似乎接通了電話:
「.......什麼?薇薇確診了尿毒症?!......好.......我知道了......」
我原本渙散的精神短暫聚焦片刻,理智慢慢回籠:
這又是沈淩薇的一次陰謀?她想要我的腎?
可我在被歹徒綁架的那段時間,就被摘掉了一顆.......
我被宮熠沉默著抱出門。
視線掃過灰暗色水泥牆壁,我不禁苦笑,
看來這次真的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