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裏頭吹吹打打了一天。
妾不能走正門,七姨太的花轎是從角門抬進來的,徑直抬到花房來了。
她生的年輕貌美,身段水蔥一樣。
比六姨太還要柔媚三分。
洞房前,老爺將我從玉壺裏抱出來,擺到了床尾。
七姨太臥在老爺腿上,嫌惡地看我:
老爺,這小蹄子渾身沒五兩肉,如何懂伺候人?
還是讓奴家來吧。
七姨太說著就要踢我下去,她沒得逞。
雪白的腳踝被握住。
嬌娘,你知道六姨太是怎麼死的嗎?
老爺突然冷了臉,沉聲說。
七姨太順勢將腿往老爺身上蹭過去:
她福薄,承受不來老爺垂憐,奴家可不一樣。
一定伺候的老爺開開心心的。
阿滿,轉過去。
老爺的聲音,溫柔如水。
我抖著肩,顫顫巍巍的轉過身。
那瞬間,我看到七姨娘似乎很輕的說了句:
登不上台麵的賤丫頭。
然後七姨太慘叫聲起。
有什麼東西濺到我背上,熱乎乎的。
帶著濃鬱腥味。
緊接著,利刃劃破皮膚深入血肉的聲音傳來。
我聽的全身血液都凝固般,僵著身子瑟瑟發抖,竟忘了呼吸。
阿滿,你快看。
老爺在叫我。
我機械般的緩緩轉過去。
入眼的。
是他手上,是一副完好的,剃幹淨血肉的肋骨。
啊啊啊。
我厲聲尖叫,昏死了過去。
等我再醒過來,發現自己又被裝進了玉壺裏,全身動彈不得。
稍稍發力,下半身傳來鑽心的劇痛。
霎那間,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低頭去看玉壺,是沒幹透的血跡。
我的大腿以下都空了,下半身骨肉模糊,正淌著血。
透白的壺,赤紅的血。此刻我才明白,什麼是供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