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妹妹的喪事很簡單，連靈幡都沒做一麵。

但這種事在我家司空見慣。

之前那三個妹妹，也是被我爸隨便埋在後院的。

我爸收拾了她的舊衣，往小棺材一裝，丟去後山草草埋了。

第二天我家池塘居然開了一朵淡紫色的蓮花，花芯結了一盤血紅的蓮子。

奶奶樂的手舞足蹈：成了！

她貪婪地看著那棵泛著幽幽紫光的蓮花，拽著我爸的袖子激動地喊：

老葛家有後了，老葛家有後了！

絲毫沒有想起這朵蓮花，其實就是我那可憐的妹妹。

‘媽，這花長得古怪，真有用嗎？’

我媽狐疑地問。

‘你個蠢女人懂什麼，這可是寶貝，你還得靠它生小子呢！’

我奶嫌棄的瞪了她一眼。

不久後，我媽懷孕了。

才四五個月，肚子就大的跟要生了似的，撐破了肚皮裂出道道血痕，又奇癢無比。

張神婆解開我媽的衣服，點點頭說：肚尖前凸，你這胎準是男娃！

聽了張神婆的話，一旁的我奶喜笑顏開，衝著院裏掃地的我喊道：‘葛招娣，給你媽摘兜蓮子來！’

我媽皺了眉，媽，我能不吃了嗎，太腥了。

我奶聞言，瞪了我媽一眼，由不得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盆裏的蓮子很怪異，血紅的外殼，中心是黑色的小點。

就像我妹被做成屍香蓮花那天，突然睜開望著我的那雙眼。

我捏起一枚蓮子湊近仔細瞧。

恰好被我奶瞅見了，她嚷了起來：兒啊，快來看看。這下賤妮子居然敢偷吃你婆娘的蓮子！

我剛要解釋，我爸一拳掄到我心窩上，我應聲倒地疼的生生吐出一口血。

我媽也從屋頭出來，朝著趴在在地上呻吟的我頭上啐了一口濃痰，‘饞嘴饞到老娘頭上了，看我不打死你！’

要不是張神婆攔著，我怕是真的要被我媽打死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