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我的愁雲慘淡取悅了她,何雲居然耐著性子假惺惺安撫了我一番。
「招娣,你別難過,就算考不上研,出去找個工作,一個月掙四五千也不錯。」
「而且,你留在本地工作,我們就可以一直合租了啊!」
她當然希望跟我合租,誰會拒絕一個分擔一半房租的保姆?
好不容易熬走惺惺作態的何雲,我連夜定了一個月的自習室,又將複試會用到的書籍全部整理好放進書包。
剛躺在床上,隔壁嘈雜的音樂聲穿過厚實的牆壁,出租房並不隔音,何雲自然也不會關心我的感受。
熟門熟路從枕頭下摸出一對耳塞,戴好後我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何雲疑心重,所以第二天早上八點,我便背著一早收拾好的書包出了門。
怕被撞見,我特意選了隔壁區的一個自習室。
吃過早餐我便一頭紮進知識的海洋。
十二點半,我吃過午餐回到自習室,一打開手機,便發現何雲給我發了好幾條消息。
【招娣,你去哪兒了?怎麼還不回來做午飯,我都快餓死了!】
【對了,我想吃鹵味,你回來帶點兒,快點兒回來!我餓得低血糖都快犯了!】
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頤指氣使。
我跟何雲合租,除了付一半的房租,我還承擔了一日三餐和房間的日常清潔。
何雲在外麵光鮮亮麗,一回到出租屋便原形畢露。
衣服東一件西一件,吃過的零食袋子不是在茶幾上,就是在沙發上。
不僅如此,她還經常讓我帶東西,至於費用,有時候給,大多時候裝傻充愣。
我在大學時便開始做各種兼職,其中包括接稿,攢了不少錢,她忙著吃喝玩樂,並不清楚我的兼職途徑。
上輩子的我不想失去何雲這個唯一的朋友,所以在日常生活中並沒有計較太多。
可現在的我一看見何雲理所當然地對我吆五喝六,隻覺得如吞了一隻蒼蠅般惡心。
許是見我沒回消息,她很快便打來了電話。
我將手機調為靜音,而後反扣在桌麵上,想到出租房中她氣得跳腳的模樣,我好心情地趴在桌上午睡。
晚上十點左右我才往出租屋走,開門時我注意到門角堆了好幾個外賣盒子,湯湯水水的往外溢。
我看得直皺眉,將門口的垃圾盡數扔進小區的垃圾桶後才推門而入。
何雲本盤腿坐在沙發上甜膩膩地發語音喊「哥哥」,一聽見門口的動靜便迅速止了聲。
她將手機塞到背後,一臉不快地質問。
「你今天都去哪兒了?發消息不回,打電話又不接,我中午跟晚上都隻能點外賣,我的鹵味呢?你怎麼空手就回來了?」
我背著空蕩蕩的書包,揉了揉太陽穴才一臉疲憊地給自己倒了杯水。
「不好意思,我的手機沒電了,消息跟電話都沒收到。」
何雲從沙發上爬起來,聽了我的解釋仍不滿意。
「你就不能租個共享充電寶嗎?」
我抿了抿嘴,一臉無辜。
「租個充電寶太貴了,我現在沒剩多少錢了,舍不得。」
何雲聽後撇著嘴,嫌棄地「嘖」了聲,而後趿拉著毛拖鞋回了臥室,不多時便拿出一個表麵滿是劃痕的充電寶給我。
「喏,送你了,手機在外麵要隨時保持通電狀態,否則我找你有事怎麼辦?」
我手指蜷了蜷,有些抗拒地接過那個不知道哪一年生產的充電寶,然後違心地道謝。
何雲終於滿意,她慢悠悠地靠在沙發上,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敲動,頭也不回地問。
「在外麵磨蹭了一天,工作找得怎麼樣?」
我便如她的願露出一臉喪氣。
「找工作好難啊,那些好工作要麼就是對學校有要求,要麼就是對專業有要求。」
何雲嗤笑一聲,而後抬頭看向我。
「招娣,對自己有點清醒認知好嗎?你就是個二本學曆,讀的還是文科專業,又沒能力又沒背景,好工作怎麼可能輪得到你?」
「眼光不要放得那麼高,那些電子廠也招文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