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晚上在昏暗的燈下踩縫紉機,淩晨又早早地出去擺攤,白天又在廠裏做活,一個人幹三份工賺到的錢,多數花在我的學習用品和參考書上。
她說自己吃了沒知識的虧,隻希望我能有光明的未來。
要不是這次穿越,我也不知道她少年時過得這麼艱難,為了逃離那個吸血的原生家庭,活下去已經不容易了,學習對她來說就是一件奢侈品了。
這一次未來的光,我來為媽媽點上。
我根據記憶自製了了一本英語複習資料,又去舊書店淘了些語文和數學的教材,白天出去找工作,晚上給小花補課。
我可能有那麼點運氣成分,在端了半個月的盤子之後,縣城裏來了個外國人。
他叫喬森,是個記者,來采訪我們國家恢複高考的新聞。
遇見他的時候,他來我打工的店裏吃飯,介紹菜名的時候,一道魚香肉絲把臨時找的翻譯給難住了。
看著翻譯小哥抓耳撓腮的樣子,我沒忍住開口:「Shredded pork with garlic sauce.」
多虧了我研究生導師是個吃貨,背英文菜名對我來說幾乎跟條件反射一般簡單。
因為這道魚香肉絲,喬森跟我用英語交談起來。
發現我是這個小縣城裏第一個可以跟他無障礙交流的人後,他豎起大拇指,用蹩腳的中文說道:「中國,臥虎藏龍!」
然後,我被邀請做他的翻譯,陪同他到采訪結束,薪水一個月100美元,
換算成人民幣,快200塊了,
在這個時代,幾乎是一筆巨款。
喬森在縣城時間裏,我兢兢業業陪吃陪玩陪采訪,他對我大加讚賞,在約定的薪水之外還給了不少小費。
我給小花找了一個老師補基礎知識,心安理得地用資本主義的錢培養接班人。
我打算等過段時間,就想辦法把小花送進初中,畢竟要高考,還是得接受正規的教育。
一切都在朝著計劃中的美好方向發展。
正式高考的那幾天,征得喬森同意後,陪同采訪的時候我帶上了小花,讓她提前感受一下高考氛圍。
這是恢複高考的第一年,關閉十餘年之久的高考大門重新打開,「知識改變命運」的號角響徹全國。
考生來自四麵八方、各行各業,有工人農民,有知識青年,有軍人幹部,也有應屆高中畢業生。
奔赴考場,每個人都充滿全新的希望,躊躇滿誌的考生,大大地激勵了場外的小花,她激動地攀著我的手,眼裏是爛燦的光芒:「勝男姐,以後我也能像他們一樣麼?」
我堅定地朝她點點頭,在心裏說道:媽媽,你一定會有全新的人生。
一元複始,萬象更新,個人和國家的命運,由此改變。
考試最後一天,喬森在采訪考完試的考生,跟在一旁的小花輕輕拉了拉我的衣服,聲音有些慌張。
「勝男姐,我好像看到了我爹媽和大哥。」
我順著她眼神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兩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和一個男青年。
男青年的麵容和她有些像,應該就是她的大哥王耀祖。
就在這時,王耀祖忽然抬頭,看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