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上山祈福,見一個年輕男子一身藍衣站在掛滿祈福牌的樹下,格外奪目。
我笑他一個男子也學女子掛祈福牌。
他卻說為了洪災死去的百姓祈福,願他們早日往生。
「姑娘求的何事?姻緣嗎?」
我搖搖頭,有些悲傷「我是給憐月樓裏的姑娘求的平安福。」
「哦?」他的目光中有些詫異,卻無鄙夷。
「她們太可憐了。生病了不敢請大夫,熬不過去,就會死了,死了有的連個牌位都沒有。」
他若有所思,慢慢的說「或許會有那麼一個盛世,百姓不流離失所,女子也不必為奴為婢。」
「你說的是海晏河清?」我高興的笑起來。
「你如何知道這個詞。」
「不知道,反正我覺得這是形容盛世最好聽的詞。」
那一天,我和他一起掛了福牌。他還請我喝了桂花酒,我第一次見到這麼沒有架子的少年公子。
「想起了?」對麵的人問我。
「你是洛明川?」我脫口而出,有些驚喜。
洛明川與我不過萍水相逢,但他的藍色眸子和當時的豪言壯語讓我印象深刻。
那日他慷慨陳詞,豪氣滿懷的樣子,實在與今日權臣打扮大相徑庭,難怪我一下沒有認出來。
「煙兒姑娘既然已經認出了在下,就請回吧。現在的大靖,還配不上這四個字。」洛明川語調淡淡的,看著遠方。
「我不走,我要進宮!」
「我說了,宮裏沒有你想要的。」他的語氣沉了幾分。
「那宮裏有榮華富貴嗎?我想要!」
「煙兒姑娘何時變成了這樣?」
「洛大人不也不似從前了嗎?」
洛明川沒有說話,停了片刻,揮手讓我下去。
我走在隻見一線天的宮道上,想起一句詩: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我,早已經不是從前的柳含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