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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爹是個做麵具的手藝人，做的麵具惟妙惟肖。

他還有個不為人知的手藝——做人皮麵具。

戴上人皮麵具，瘦子可以裝成胖子，男人也可扮作女人，絲毫看不出破綻。

阿娘懷孕那天，來吃酒的朋友拍拍阿爹的肩膀：

“老莫的手藝有人傳承了。”

“嫂子的肚子又大又尖，定是個男孩。”

和大多數祖傳技藝一樣，做麵具的手藝傳兒不傳女。

阿爹卻笑了，用粗糙的大手將我的頭發揉成雞窩：

“別瞎說，哪家男孩有我家女娃子聰明伶俐？”

那天夜裏，阿爹拿出一張豬皮，耐心地將手藝教給了我。

他告訴我麵具最好用人皮，但是這太殘忍了。

他說不求我這輩子大富大貴，但一定要問心無愧。

......

春節前，我攔下準備出攤的阿爹，勸他在家好好休息。

他為了養家全年無休，早早地累駝了背。

阿爹說過年客人多，賺的錢要給我買新衣。

他剛到集市，卻看見到一個侍衛正用鞭子抽打路邊的小乞丐:

“叫你亂竄，驚了少爺的馬。”

小乞丐被打得皮開肉綻，四周群眾卻視而不見，無人上前。

阿爹想也沒想，就衝上前救下了小乞丐。

眼見鞭子就要落在阿爹身上，一個錦衣少年走出來阻止了那侍衛。

隻是輕輕一個招手，侍衛就收住戾氣，恭敬退後。

阿爹暗自鬆了口氣。

而這少年衣著華貴，顯然是富家子弟。

他饒有興趣地看著阿爹攤上的麵具，選了一款定做。

阿爹不敢怠慢，做完麵具恭敬呈上。

少年剛戴上麵具，就瞅見不遠處有孩子也正好戴著麵具玩鬧。

其中一個孩子衣衫襤褸，戴的麵具卻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少年嘴角的笑意凝固了：

“尺寸不對。”

“就這手藝，還敢出來擺攤？”

刀光起落，我爹被他活生生砍成兩半。

周圍老百姓嚇得倉皇散開，少年卻不疾不徐拿出金絲手帕擦拭刀上的血跡。

他一臉得意：

“父皇送的配刀果然厲害，不僅削鐵如泥，削人也利索。”

原來，他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