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力氣逐漸恢複,我強撐著站起身,冷冷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假裝避嫌的竇笙。
這人內心肮臟無比,卻總是裝得一副翩翩君子模樣。
想起上一世的遭遇,我心中的恨意如烈火般炙熱,恨不得上去一刀砍死他。
可是,現在,人人都知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隻能強壓怒火,淺笑著向他道謝。
圓空大師立在一旁,雙手合十,我上前行禮。
【也多謝大師賜藥之恩。】
不等圓空大師回禮,我再次開口:
【大師剛才所言,小女有不解之處,還望大師指教一二。】
【大師說我命中帶煞,劫難重重,為何我自出生這十多年事事順遂,偏偏今日來到貴寺,便遭此劫難?】
【清貴命格雖然少見,但也絕對不止竇公子一位吧。】
【大師恐怕不知,我年幼時,爹娘便與陛下約定,要將我許配給一位皇子。巧的是,這位皇子也是清貴命格。】
【大師覺得,論清貴,竇公子能比得上皇室子孫嗎?】
我這話問得似乎刻薄刁鑽了些,周圍的女眷們麵麵相覷。
就連母親都忍不住皺起眉頭,不知道我為何這般咄咄逼人。
圓空正要反駁,我往前一步,壓低聲音:
【敢問大師,您還記得蘭春河畔的蘇語兒嗎?】
圓空瞬間變了臉色。
我聲音極低,除了圓空,沒人聽得見。
看到他驟然蒼白的臉,我忍不住冷笑。
說什麼德高望重、真佛降世,其實也不過是個深陷紅塵、道貌岸然的無恥之徒而已!
【一切因果,皆由心生,無念為宗,無相為體......】
良久,他念了一聲佛號,餘光掃過竇笙,低聲歎了口氣,然後轉身離去。
【救下小姐隻是順手之事,小姐千金之軀,小生不敢高攀,請夫人和小姐切莫將此事放在心上!】
圓空離開後,竇笙依舊是那副施恩不圖報、坦坦蕩蕩的模樣。
可惜,他攥緊的拳頭卻暴露了內心深處的不甘。
我看了眼尚未散去的看客,心裏突然感到一陣煩悶。
不管怎麼說,竇笙救了我,那便是我侯府的恩人。
再加上他搶先開口,表示不求回報,若是我侯府不給重賞,恐怕明日便會傳出侯府薄情、輕慢恩人的言語。
思及此,我輕輕地按了按母親的手,在她耳邊低聲言語了幾句。
母親眼中一亮,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