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計劃著起碼要再遭罪十餘天,令我沒想到的是,兩天後我便被放了出來,回到了沈清苓的院子。
他們問不出結果,又不甘心就此殺了我,因為我一死,一切線索都沒有了。
大小姐見我回來,歡喜的迎上來問我「紅豆,你回來啦,你弟弟還好嗎?這幾天我可想你了,天天問父親你何時回來。」
我把帶傷的手背在身後笑著「他沒事,小毛病而已。」
丞相那個老狗,連我這幾天消失的原因都編好了。
進門之前我被告知要閉緊嘴,因為沈清苓這些天一直絕食抗議,甚至暈倒了一次,還吵著要找我,沒辦法了才把我放出來。
原來沈清苓被太後選中,即將入宮。
院中下人議論紛紛,隻有我清楚,這其實是早已定下的。
他們不會擔心我亂說話,因為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四處都是暗哨,根本出不去。
弟弟生病,回家探親,這是我這幾天消失的理由。
沈清苓沒有懷疑,隻是慘白著小臉撲在我懷裏喃喃。
「紅豆,我不想進宮,我不要嫁給皇帝,不要當什麼皇後!」
她哭得讓人心疼,淚眼婆娑地念叨著。
「雲珩為什麼還不來找我,他去哪裏了?」
我抱著她的身子,語氣不變地說著那句話
「不管您做什麼,紅豆永遠支持您,小姐。」
先皇過世,傳位嫡子,傳言新皇上位後無心朝政,隻醉心於後宮之事,朝臣無計可施,隻能太後出麵垂簾聽政,輔佐朝政。
嗬,全是放屁。
我忍著身上的疼痛,從廚房後麵掩藏的狗洞鑽了出去。
其實比起被烈火炙烤的時候,這點小傷不算什麼,隻是先前在牢裏受的刑罰激發了舊傷,眼下新舊交疊,如同千蟻蝕骨。
「殿下受委屈了。」老者彎腰朝我行禮,抬頭時借著月光看清,正是第一日進入丞相府時見過的太醫。
「不委屈,宮裏可都安排好了?」我隨意地擺擺手,餘光瞥見身後的黑影,不在意地繼續道「此行不得有半點馬虎。」
「都已安排妥當,奸人毫無所覺,請殿下放心。」
確保身後之人能夠聽到後我便不再逗留,告別嶽太醫回到丞相府。
自從我被放出來之後看守森嚴,今天能出來必然是有意疏漏。
我便將計就計,放出誘餌,引得他們上鉤。
眼前看見了我,可就看不見身後的另一個了。
進屋時沈清苓臉上淚漬未幹,手裏還攥著一麵繡的歪七扭八的鴛鴦。
我在榻邊站立良久,指腹小心地擦去她眼角的淚珠。
這輩子對你不起,來世必會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