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陛下又賜來上供的胭脂首飾啦!你看這個香脂,顏色真好看!」雪櫻小跑著進來青鬆殿,圓圓的臉上笑眼明豔。
我正坐在殿前台階上坐著,捧著下巴發呆,聽到動靜偏頭看向她跑來的方向。
「哦,收入庫房吧。」我輕輕說道。
「皇兄又去了後宮嗎?」我問道,她剛從養心殿回來,應該知道。
雪櫻支支吾吾,撫了下衣角。「公主,咱們還是少管陛下的事吧,不然又要惹他不開心啦。」
我知道,雪櫻是怕上次我和皇兄的爭執再次發生。
......
我的這位皇兄越尤,是父王和母後的嫡長子,自出生便被冊封為太子,寄予厚望。
隻可惜,他並不是一個好皇帝,甚至可以說是個昏君。
許是幼時被管教了太多,壓抑了太久,自從父王崩世,他順勢登基後,便一再創造出氣死言官的偉大事跡。
後宮鶯鶯燕燕,不知納了多少妃嬪,他身為一國之君,整天沉迷後宮玩樂,不願上早朝。
鋪天奏折,全是進諫,勸我君王做賢君。
母後也曾多次勸戒皇兄。
沒想到卻激起皇兄更深的叛逆心,直接奪了母後攝政的權力,讓她在福壽殿安心養老,兩人自此冷戰不複相見。
我算是唯一一個例外。
因我身弱,自幼以來,皇兄一直將我捧在手心裏,怕我摔了碰了,恨不得時時替我承擔這病痛。
他不是一個好君王,不是一個好兒子,不是一位好夫君,但絕對是個好兄長。
然而,前些時間,我卻與他發生一場很大的爭執。
起因是因他看上一位已有婚約的大臣之女,不顧勸阻將她強行納入後宮,結果新鮮勁還沒過,他便移情別戀,再次看上別的姑娘,將新納來的妃子放諸腦後。
我覺得他太渣了,太不負責了。
所以我過去和他大吵一場,讓他不要這麼荒唐。
那是我們兄妹頭一次吵得那麼激烈,我本已做好了直言相勸後被關禁閉的心理準備。
沒想到他卻不似和母後那次爭吵一般強勢。
他委屈的倚著龍椅上痛哭了起來,讓我一下子慌了神,禁不住伸手虛扶了他一下。
「阿青,沒有人懂朕,連你也不懂朕。」他哭的那麼傷心,我禁不住也跟著流下來眼淚,怒其不爭。
「皇兄,你知道的,我命不久矣,我真的好擔心,萬一我死後沒人敢勸你,你釀成大錯該怎麼辦。」
我跟著一起哭著,蹲坐在龍椅旁,扯著他的衣袖,淚眼婆娑的懇求。「皇兄,你清醒一些吧,做個好皇帝吧!」
皇兄沉默著抹盡了眼淚,將淚水鼻涕抹在我的衣裙上,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