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剛剛回到九重天的岫白公務頗多，他沒有功夫安頓我，把我隨便扔在宮宇的一角就匆匆離去。

數年過去，在我身邊能與我說上幾句話的隻有那個故作高冷的神獸臨澤。

「你這凡人平平無奇，也就是伶俐了點，是怎麼上九重天的？」

我不願意多說我在人間的經曆，久而久之，他也不問了。

我倚在它身上，柔軟的毛毛包圍著我。

我想起還在人間的父皇，想起那次戰役。

馬蹄踏起的塵土拂過我的臉頰，和鮮血融為一體。

鄰國的兵馬邁進都城，我領著眾將士拚死一搏。

堂堂大梁公主頂天立地，隻能戰死沙場，絕不可能低下頭顱。

我能見到岫白的機會太少，趁著他宴請眾仙，我被安排到了宴席上服侍。

宴會未開始之時，天君開口賜婚芃瑤神女與岫白仙君，眾仙家紛紛開口恭喜。

岫白行大禮叩謝天君聖恩，親自迎接芃瑤入座。

我恰好服侍在芃瑤神女的身邊。

岫白看到了，神色淡淡，目光並未在我身上停留。

宴席進行到一半，我正給芃瑤布菜，她突然開口。

「不愧是鐵骨錚錚的大梁公主，哪怕是變成侍女，也沒有彎過腰。」

「讓你來服侍我，我還真有點受不起。」

她不屑地嗤笑，「不過看你的樣子，好像還沒有我身邊最下等的仙娥修為高。」

「哪怕你是岫白帶上來的人，也有點丟我們九重天的臉。」

岫白開口道，「她從未修煉過，又沒有靈根，怎麼能與生下來就在九重天的仙娥相提並論。」

這話著實取悅到了芃瑤，她拿帕子捂著嘴嬌笑一聲，指著遠處的燒鴨，「我要吃那個。」

我遲遲未動，身邊的另一個侍女見狀馬上替她布菜，把我擋在了後麵。

我站在一眾仙家身後，挺直了背，肩上好似有千斤頂，讓我腳步虛浮。

宴席過後，岫白和芃瑤一起去拜見天君，我得空到那侍女身邊道謝。

「我並不覺得，芃瑤神女有什麼說錯的地方。」

「我是受臨澤所托，並不是幫你。」

是啊，她說的沒錯。

現如今的我，的的確確還不如一個最下等的仙娥。

可我分明從岫白的嘴裏聽見過，「雲渠巾幗不讓須眉，是天下最好的女子。今生得妻如此，是我幾生幾世修來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