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門外試著推開洗手間的門,卻被反鎖攔在了外麵。
帶著斥責意味的聲音響起。
“媽,我不是告訴過你,別讓南初一個人呆著嗎?她身子不舒服,我不在時你要替我守著她。”
“南初,是我,我回來了,把門打開,你快到吃藥時間了,乖乖吃了藥,就不難受不想吐了。”
宋泊聞的聲音仿佛蛇信子冰涼滑膩的蔓延過來。
我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想起那些“治”肝腹水的藥,本能的想拒絕。
理智壓下了我差點脫口而出的“我不吃你的藥”,我聽見自己的聲音雖微微顫抖卻極盡可憐溫柔。
“泊聞,你總算回來了,我好難受啊,快給我藥,快給我藥。”
我虛弱的打開門撲進宋泊聞懷中,清晰捕捉到了他眼中尚未來得及掩藏起來的嫌棄與陰狠。
他半拖半抱帶我去了房間,不多時拿著四五片藥親自喂我吃。
我乖順的張開口全數吃了下去,苦味瞬間襲滿口腔。
我可憐的指著不遠處的水杯,宋泊聞會意轉身去拿。
在他背對我那一瞬間,我眼疾手快伸手吐藥塞進袖口動作一氣嗬成。
等他回身遞給我水杯時,我已經“苦”的流出了眼淚。
一向謹慎多疑的宋泊聞喂藥後例行公事般為我按摩舒緩難受。
往日我隻覺他體貼溫柔,如今,我被他的手指試探了睡衣所有兜的位置後。
隻覺這個人,比惡鬼還可怕。
藥雖用這個法子停了,但我知道,我的身體拖不得了。
隻有盡快找機會出去,才能救自己一命。
我的手機,早被婆婆以懷孕不能接觸手機有輻射為由收走了。
宋泊聞當時也勸我,肝腹水要靜心養著,不用手機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也因如此,我徹底與外界斷了聯係。
這之後的三天,我都沒找到機會出去。
第四天,宋泊聞上班後婆婆接的一個電話,讓我看到了希望。
小區麻將館三缺一找她湊手,她已經守著我三天了,早就心癢難耐了。
隻是迫於宋泊聞的命令,不得不跟我耗在家裏。
電話那端一直催著問她去不去,她猶猶豫豫探頭往我這邊看。
我已然一副“昏睡”模樣,這也是我這幾天刻意“新增”的症狀。
總是昏睡不醒,每次都要三四個小時。
婆婆一看,我與昏睡過去了,興奮的答應了麻將館,拿起包就走。
路過沙發上的我時,埋怨的嘀咕了一聲:
“最好直接肝昏迷可別再醒過來了。”
她沒看見,我的手在沙發內側死死握緊指節泛了白。
婆婆走後,我拆開門口地墊側邊不起眼的黑線,探手進去摸到平鋪的一層保鮮膜。
裏麵是整整齊齊的兩千元錢,是我遠嫁這裏買房後,我媽給我新居的【壓地錢】。
當時覺得我媽封建迷信,沒好意思告訴宋泊聞。
沒想到,如今這錢,成了我的救命錢。
時間緊,我帶著身份證買了個最便宜的智能機,開了新的號碼。
然後趕去肝膽專科醫院,掛號後直接給大夫看了之前的檢查單子。
大夫斥責我如此嚴重了怎麼才來治病。
我言簡意賅說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