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之後,曾經懦弱愛哭的妻子打扮得花枝招展。
曾經愛著弟弟陸宇的她,頻繁和他出入各種煙花場所。
她送走我們的孩子,還住進了陸家大宅,微隆的肚子格外刺眼。
直到我意識逐漸模糊,看到如同火海一般的陸家大宅,我才知道妻子遭受著怎樣的磋磨。
......
我死在了手術台上,因為我弟弟陸宇心臟病發,爸爸等不及找匹配的心臟就強硬將我拉到了醫院。
那天本來是妻子的生日,而買來的生日蛋糕被爸爸派來接我的轎車碾得黏糊而惡心。
幾人壓著我給我打了麻藥,手腳利索地將我送上手術台時,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是蓄謀已久。
我哀求地攥著父親的衣角:[陸家家大業大,隻要去找一定會找到和弟弟匹配的心臟。]
但我爸爸陸陽華卻嫌惡地撇開我:[你要知道你是個肮臟的私生子,要不是你媽媽算計我根本不會有你,我讓你娶了妻子生了兒子你還有什麼可遺憾的。]
他拿出一紙心臟捐贈書,幾人強硬地將我的拇指蓋上紅泥摁在我名字的地方。
[左晨,想想你的妻子和兒子。]
我頹然地鬆了手,我知道這個男人有多可怕,當年他看上了我的母親左舒音便強硬將她養在外麵,對幫助我母親的人都施行了慘無人道的酷刑。
母親求助無門,隻能暗自消沉,一天比一天憔悴,最後還是她以死相逼將這件事鬧大了,陸家才不得不將我交給我姥姥撫養,並讓我隨了母性。
而現在母親用生命換下來的一條命,竟然又要被陸家奪回去。
我慘笑一聲:[放過我的妻子和兒子。]
[你沒有和我講條件的權利。將他送去手術台,快,馬上為我兒子換上這顆心臟。]
隻有陸宇,才是他的兒子。
可這個男人根本沒心的,他做這些不過是為了重新獲得陸宇母親的信任,犧牲我這麼一個小小的汙點便能贏回嶽父嶽母的信任,他當然不會手軟。
冰冷的手術刀刺入我的胸膛,他們為了保持這顆心臟的活性甚至不惜隻為我注射了少量麻藥。
我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醫生緊緊按住我的四肢。
最後閉上眼的瞬間,我想起的是我的妻子和兒子,隻希望,他們可以遠遠逃開這一切。
再次有意識時,我出現在了妻子的身邊,她紅腫的眼睛滿是惶恐懼怕,兒子如同失去庇護的雛鳥茫然無措,我想抱抱他們,但雙手卻隻能從他們身上穿過。
到了晚上,我看到妻子的手機屏幕亮起,她什麼話也沒說,隻是一直坐到晚上八九點。
啪的一聲,房間的燈打開了,她走到冰箱旁拿出冰袋敷著自己的眼睛,左右看了看消腫之後又拿出我給她買的化妝品。
先是拿出修眉刀將眉毛修成一個俏麗柔和的弧度,又拿出眼影眼線筆畫出頗具幾分媚態的樣子。
[阿晨,是不是不好看啊。]
她自言自語道:[好醜。還是你給我畫得好看。]
我看著她熟練地為自己化妝修容,一點點覆蓋了我曾經熟悉的樣子,變得陌生而美麗。
但她明明和我說,她不擅長化妝的。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為她學了化妝,關注了數不清的美妝博主,認真研究適合她的口紅色號,我熱衷於挖掘她不同的美。
可我從沒為她化過豔麗魅惑的妝,因為我打從心底覺得不適合她這樣總是溫婉卻又膽小的人。
[得再穿一件衣服,阿晨失蹤了,那就穿件紅色的吧。]
她拿出了藏在衣櫃深處的箱子,那是她曾經一度拒絕讓我查看的箱子,而裏麵竟然擺放著一件又一件華貴漂亮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