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4

程淩聯係不上我，找到家裏來。

我和程淩是同班同學，亦師亦友。

他領著我進寫作的門，利用作家父母關係幫我出書。

那次所謂的約會，其實也是商量我的第一本小說《靈畫》

程淩拿到《靈畫》稿子的時候很是驚喜，他說：

“沈清，你真是個天才，我媽媽一定會喜歡這本的！你會是最年輕的作家！”

我看著少年眼中耀眼的光華，隻得靦腆抿嘴笑笑。

程淩不知道我家裏的情況，所以我媽從他那的得知了我小小年紀居然會獲得一大筆稿費的事情。

女人眼角眉梢染上喜悅，那雙眼睛盡是算計。

《靈畫》火了，大賣。

可這對已經死了的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我冷眼看著喜上眉梢的媽媽。

程淩臨走時對我媽媽很鄭重的說：“阿姨，要是聯係上沈清，請一定告訴我”

少年背影如白楊般挺拔，

我虛虛的靠著門口，看著他離開。

很久很久，直到再也看不見。

5

我爸媽當晚開了家庭會議，

一家人坐在客廳討論著我稿費的去處。

我媽說：“留著給小傑以後娶媳婦當彩禮，正合適”

沈小雅眼光一閃，嗓音是一貫的輕柔

“也是可以的，媽媽，但是，前段時間不是說家裏想換輛車嗎？最近爸爸喜歡的那個品牌正好出了新款，價格也合適”

我爸聞言，欣慰的看了眼女兒。

我冷著臉飄在幾人中間

真是可笑啊，

錢不是自己的，還沒進口袋，就已經想著怎麼花了。

“關鍵是，沈清那死丫頭去哪了，得找到她啊”我哥懶懶開口，從手機上抬起頭

“對，這幾天也不見人影，真是不讓人省心，要是死外麵也好，這個家我看她也不願意待”我媽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語氣惡毒，仿佛我不是她女兒，而是什麼惡毒的東西。

“給她打電話，小傑，這死丫頭皮癢了，等她回來非得削她一頓狠的”

“等我打完這把，你讓妹妹打！”

“我沒她號碼”沈小雅語氣隨意。

“我爸呢”

“我也沒有”

......。

一時，氣氛有些沉默，

我媽受不了終於開口：

“一個兩個不省心的，小傑你快打，遊戲重要還是錢重要啊？萬一沈清在外麵把錢花了怎麼辦？”

聞言，沈傑遊戲也不打了，直接退出遊戲，切到通話界麵，撥通了我的電話。

我抱著手臂，像是看猴一般看著這家人。

6

幾個人屏息，電話撥通，鈴聲在哥哥房間裏響起。

有些詫異這被用了幾手的手機居然還有電，但也隨著鈴聲響起興奮起來。

這家人終於要發現我的屍體了。

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呢。

我親愛的殺人犯哥哥，妹妹，爸爸。

還有媽媽。

......

幾人順著鈴聲走到我哥房門口。

“聲音怎麼會在你房間裏響”我媽奇怪道

“我怎麼.....”沈傑正想說自己不知道，突然想到什麼，表情一凝，有些呆愣的轉過頭看向眾人。

“媽，你還記得上次騙沈清去老宅的事嗎？”

韓梅表情不耐：“你提起這個幹什麼？”

“你們誰去放她出來了嗎？”

沈傑話音一落，眾人猛然禁聲，麵麵相覷。

“你事後沒有去放她出來嗎？！！”

韓梅的聲音驟然放大，帶著不可思議和震驚。

“沒有啊，我以為你去了呢”沈傑表情委屈，嘴唇不易察覺的顫抖，轉頭看向愣在原地的沈小雅：“妹妹去了對吧，我記得當時你好像說要去看看她的模樣”

沈小雅臉色有些蒼白，略微慌亂道：“沒有，我沒去，我後麵跟同學去吃飯去了，程淩沒看見沈清人就走了，我很生氣，就去吃飯去了，沒管她，我以為哥哥你會......”

一時房間裏落針可聞。

看著眾人慘敗的臉色，我感到一絲莫名的快意。

7

車上，一行人異常的沉默。

他們正在開車往郊區老宅趕，現在已經到了晚上。

路邊偶爾閃過零星的幾盞路燈照著有些發黃的路麵，。

“她不會那麼蠢的，肯定會逃出來的，說不定現在正躲在哪呢，這死丫頭命硬，當年那樣也沒死，怎麼會輕易出事”。

我聞言朝她歪了歪頭。

當年？

“閉嘴！”。

正在開車的沈之海打斷妻子的絮絮叨叨，麵色一片冷靜，隻是細看之下，男人額角滲出密密麻麻的細汗。

沒人再說話，

我見狀冷笑一聲，繼續飄在他們上方

虛幻的影子時不時的穿透眾人和座椅，襯著眾人蒼白的臉色竟顯得有幾分詭異。

可惜，這種場景隻有我看的到。

在場，也隻有我笑的出來。

老宅很偏遠，周圍的人家幾乎已經搬空。

眾人站在門口時，已經快要夜深。

沈傑站在大門前，看著完好無損的門，麵色越來越慘敗，他抖著手將鑰匙插入門鎖，試了幾次才把鑰匙正確的插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