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沉默著看著麵前的飯盒，剩下的排骨湯上散落著煙灰，還漂浮著幾根煙頭。

幾分鐘後，才回頭看向身後的兒子。

「她就是這樣讓你送回來的？」

陳鳴點頭，表現的毫不在意，他撇撇嘴說。

「不就是一點煙灰嗎？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

「媽她又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你害她流產，她也不用住院。」

兒子的話像是一柄利刃，將我穿個通透。

為了給她們母子兩更好的生活，我這些年一直忙於工作，對兒子的照顧有些疏忽。

沒想到，在顧思雨潛移默化的影響下，連我的血肉至親都視我為災星。

在我看來，這已經不是煙灰了，這分明是方與山對我明晃晃的羞辱。

那天吵架後，我對顧思雨還心存希冀。

認為那天隻不過是她因為流產，才會對我說重話。

為了彌合我們之間的關係，這幾天我都是用宿舍的廚房給她做好飯，讓兒子送去。

可看到飯盒的時候，我也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你來一趟醫院，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手機傳來信息，這是這麼多天方思雨第一次主動給我發信息。

我眼神晦暗，回了句好。

這是我給自己，也是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

快要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兒子卻興奮起來，朝著病房門口站著的女生招手。

「嫋嫋，你怎麼來了？」

女生膚白貌美，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氣質。

陳鳴給我介紹，這是方與山的女兒，可我根本沒看出來半點相似。

他根本沒有顧及我還在這，直接和方嫋嫋手牽著手。

都是過來人，我一眼就知曉兩人正是熱戀，可馬上就是高考，我剛想出言勸阻。

就聽到病房門打開的聲音，顧思雨挽著方與山的手臂，滿臉幸福。

「山哥，你看他們像不像大學時候的我們？」

「還真是郎才女貌，不管怎麼樣，我們始終會是一家人。」

在我麵前上演了一家人的戲碼後，顧思雨才願意施舍給我一個眼神。

她施施然道。

「陳落，我要給山哥生一個孩子。」

「這是山哥的遺願，我不能不完成。」

這句話一出，我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我快步上前，握住顧思雨的肩膀，幾乎是嘶吼著說。

「你瘋了嗎？方與山自己有孩子！」

我手指顫抖，指著站在一旁的方嫋嫋。

陳鳴擋在方嫋嫋身前，可我現在根本顧不上他的小動作。

「顧思雨！你不要再說胡話了，我們的孩子剛流產，你就要給別人生孩子？」

讓我沒想到的是，聽到我的話，麵前的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

一種巨大的荒謬感籠罩了我的全身，我顫抖著手指，說出的話都有些不連貫。

「什麼意思？難道說？！」

方與山嘲謔一笑，說出的話卻讓我自尊掃地。

「沒事的，陳落，我們用的是人工授精。」

「你他媽？！」

我右手握拳，剛想砸到方與山臉上，卻被我意想不到的人攔住了。

陳鳴拉著我的手，「爸！你就同意吧！不過是讓媽媽生個孩子罷了。」

我也不明白方與山到底給他們下了什麼迷魂藥，居然連我的兒子都偏向他。

「顧思雨，你說這是方與山的遺願，方與山到底生了什麼病，都死到臨頭了。」

到了這個時候，我整個人忽然冷靜下來，將手緩緩放下，看著方思雨。

方思雨拿出一張肺部的ct照片，兩側都有白肺的跡象。

「山哥已經肺癌晚期了，ct照片都在這裏，你有什麼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