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中,一身錦衣玉帶的男人站在船頭,麵若平湖,緩緩而來。他的體態威武挺秀,神情冷傲,目光深邃,在發現自己的妹妹處於危險之中時,幾絲暴戾的殺意在眼眸深處閃爍而過。
“無恥匪寇,速速繳械伏法,我保爾等全屍!”他的聲音雄厚銳利,令人不寒而栗。
黃昏的殘光普照,落在他鷙狠的麵目上,襯出一股可怖的煞氣。細眉如刀,秀美的鳳眼眼角有一顆細小的黑痣,在他說話的時候,他深幽的眼眸已經將在場所有人都掃視了一遍。
景妍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間,直覺就告訴她。
此人絕非等閑之輩。
雖然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但她是在很難把眼前的男人跟一個無知、狂妄自大的妹妹聯係到一起去,不過她相信自己的判斷,兄妹二人絕非庸人,她敏銳抓住了那男人藏匿在眼睛深處的殺意。她絕對相信,如果現在沒有他們幾人頂在前麵,這群欺負了他妹妹的水匪肯定會被他折磨到挫骨揚灰!
慕容淩赫看了一圈船上所有人,目光很快被後麵大船上的人吸引住了。
“二皇子殿下?”他冷漠的眉毛抖了抖,極為驚異,但他很快就掩飾了起來,與此同時還收起了先前的戾氣,瞬間變成了一個文質彬彬的優雅貴公子。
“疏月兄,好久不見。”薄唇微微一彎,露出一抹友善的笑容。
態度轉變得真快!太假了!
景妍在心裏冷笑一聲,上官疏月果然跟皇族有關係,她的猜測沒問題。
“咳咳......慕容兄,好久不見。”上官疏月艱難地點了點頭,滿臉虛弱無力的樣子。
“疏月兄的身體要保重啊。”慕容淩赫目光黯淡了一些,夾雜著許多難以言說的情感,似乎扼腕,似乎也帶著放下警戒的鬆弛。曾經過往多麼璀璨輝煌,聲名多麼如雷貫耳,最終還是不得不屈服與命運,事到如今,他已經不需要提防他,他也早已對他構不成威脅。
慕容淩萱此時吵鬧起來:“你竟然和我皇兄認識?!那方才你還無動於衷!莫不是盼著我去死是不是?”
“萱兒,莫要胡說!疏月兄可是東臨國的二皇子。”慕容淩赫嘴上責怪妹妹,實際上眼神中根本沒有怪罪的意思,看得出,他對自己這個妹妹格外寵溺。
“二皇子算什麼?我也是西州國的公主好不好!皇兄,你都看到了,他們欺負我,你必須要給我狠狠地湊他們一頓!”慕容淩萱全然不顧,氣焰愈發囂張,目光穿過水匪頭領,緊緊盯著景妍,小手一指,“特別是她,這個女人還慫恿水匪,讓他們把我殺了,她就應該淩遲處死!”
她與眼前女人的容貌相比,簡直就是螢火與皓月的差別,心中的妒忌如同燎原野火般旺盛。
景妍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天生麗質也不是我的錯好吧?
慕容淩赫此時才認真地觀察起景妍,他的眼神一亮,片刻間的恍惚,這個世間竟然真的會有如此美麗的女人......欲望的火苗在他漆黑的瞳孔中逐漸燃燒起來,他要這個女人變成他的專屬物!
不過,她背後的男人是誰?他的眼神一冷,凜厲的殺氣刹那間爆發,隻要是他慕容淩赫想要的女人,就沒有拿不到的,如果有不識抬舉的人出來阻攔,那就全殺了。
景妍感覺到眼前男人的目光狠戾,全然沒想到自己已經被他列入了所有物,如果她知曉,她肯定激動不已。如果哪個狗膽包天的人對她有想法,一定是嫌自己活得太久,她絕對會把對方玩得生不如死!
最為無辜的算是軒轅雲燁了,莫名其妙就上了慕容淩赫的死亡名單。
“皇兄......”慕容淩萱咬了咬牙,表情有些扭曲,她討厭哥哥對那個女人露出那種被欲望控製的貪婪神情。
她不就是臉長得漂亮了一些,其他還有什麼能入哥哥的法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啊啊!
“娘親,那個女人好嚇人!元寶怕怕!”
慕容淩赫微微一愣,沒想到她早就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
“啊!什麼東西?快把它給我扔出去......”一隻金色的圓滾滾的小獸猛然跳上慕容淩萱的肩膀,狠狠地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慕容淩萱精神恍惚,直接暈死過去。
小獸不是別的,正是景元元偷偷放出來的滾滾。
嘿嘿,想要欺淩我娘親,看滾滾咬不死你!
“萱兒!”慕容淩赫勃然大怒,大手一揮命令手下,“來人,把這群水匪全部拿下!”
滾滾的出現太突然,慕容淩赫隻當是水匪養的寵物咬傷了他妹妹,他瞬間大發雷霆,拔劍刺向了水匪。
跟隨慕容淩赫的手下足有二十多人,每一個都是綠階的靈者,人數看起來比水匪少了一般,但戰力不可小覷。
兩方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混戰在一起。
軒轅雲燁觀察著戰鬥,微微頷首,感慨一聲:“此人的實力很強,不過跟我比還是略遜一籌。”
景妍毫不客氣甩了個白眼給他:“自戀是種病,得治。”
軒轅雲燁反駁道:“本大俠從不說謊。”
“得了吧,還不抓緊時間趕路?聚眾互毆有什麼好看的。”景妍示意讓船繼續前進。滾滾咬了慕容淩萱一口,滾滾的唾液是有毒的,他們兄妹想要解毒,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終於到天陽城了,皇城果然是不一樣。”看到城樓上寫著的天陽城三個大字,景妍由衷感慨。
天陽城,南越國的皇城,景妍在這裏生活過十五年的地方,如今對她來說熟悉又陌生。
“元寶,我們先去城裏狠狠掃蕩一天,再回景家。”
“好耶好耶。”
賀伯聽到母子倆的交談摸不著頭腦,奇怪地問:“掃蕩?你們是要去尋仇嗎?”
景元元抿嘴,對他翻了個白眼:“掃蕩,就是逛街買衣服的意思,連這都不懂,孤陋寡聞。”
賀伯被他嘲諷到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孩子還挺記仇,上次說過她娘親的壞話後,他就一直沒給自己好臉色。真是一家人,他算是把母子倆得罪透了,沒人待見他。
“月叔叔,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這恐怕......”
上官疏月剛下船,推著輪椅進城門,他的目光望向景妍,似乎是在試探她的態度。
景妍轉頭,不理會他的眼神,自己兒子喜歡他,可不代表他們之間就有情誼了。皇室裏的人事最多,能少沾點就少沾點。
“你說要給元寶做靠山的。”景元元可憐巴巴地望著他,看得上官疏月心裏不忍,於是點頭同意了。
“叔叔不食言,待會元寶跟你娘親看上了什麼盡管買,花銷月叔叔全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