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聞言,忙慌張地想要製止我,而我搶先攔下了她的手,苦笑道:
“阿娘,明月隻希望你好好的,到時候我替姐姐生了孩子,明月就回來陪你好不好。”
阿娘在我的安撫下逐漸平靜了下來,可她依舊死死地扯著我的袖子,眼角含淚,一個勁兒地直搖頭,捶打著自己。
我知道阿娘她是在怨恨自己沒有能力將我護住,可我哪裏不懂,若沒有阿娘斷了一條舌頭為代價,八歲的我隻怕早早病死在偏院無人可知。
如今我得以重活一世,定然會護阿娘一生平安。
欺我、傷我之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我斂下眸中的冷意,乖巧地低頭等待著嫡母吩咐。
嫡母聞言,嘴角笑意更甚:“母親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來人,將衛氏給我拖下去。”
阿娘掙紮地往我懷裏鑽,卻仍敵不過那幾個婆子的拉扯,生生送回了偏院。
嫡母蹲下身子笑看著我,隨即拍了拍手,隻見一個家仆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朝我走來。
陸妙婉奪過家仆手中的湯藥,看向我的眼中滿是怨毒。
“小賤蹄子,雖然你得了榮幸替我伺候阿鈺,可你別想著動什麼歪心思,你若不肯喝這碗啞藥,今日你娘和你,都得死。”
前世我乖順地將啞藥一飲而盡,最終因為失聲而讓陸妙婉奸計得逞。
可我後來才明白,我的嗓子遠比阿娘說的吳儂軟語還要勾人魅惑。
今世我斷不能失去我最為得意的依仗,為陸妙婉這般心腸歹毒的人鋪路。
於是,我當著所有人的麵,將那碗啞藥一飲而盡。
瞧見我如此乖順,父親母親便拉著嫡姐,心滿意足地走出了西廂房。
臨走,嫡母還落下一句。
“你且耐心等著,母親自會吩咐人為你梳洗,待明日一早,便隨著妙婉一同回王府。”
我低聲應下,在她們走後,伸手扣向嗓子眼,將方才的啞藥吐落得一幹二淨。
是夜,便有嫡母派來的丫鬟為我細心裝扮。
有了華麗的衣裙以及妝容修飾,我原本隻與陸妙婉有三分相似的容貌,如今又多添了三分。
晨光微涼,隻簡單用完早膳,嫡母便派人找找將我喚到了正堂。
瞧見我此刻的裝扮容貌,父親母親連同嫡姐都不禁有些錯愕。
陸妙婉咬牙衝過來,伸手將我纖細的胳膊扭得通紅,麵容也因為表情劇烈浮動而顯得格外猙獰扭曲。
“你這個賤人,也配和我用同一張臉,若不是念著你還有用,我斷不會容忍你這個狐媚子勾引阿鈺。”
眼看著陸妙婉修長的指甲即將滑向我細嫩的臉,嫡母及時出手將她攔了下來。
“妙婉,休要胡鬧,若是留下傷疤,今夜攝政王若是瞧見,可該生疑了。”
嫡母出言安撫後,陸妙婉這才撅著嘴,一臉不滿地扯著父親的袖子撒嬌。
“爹爹,若是這個賤人仗著這張臉將女兒的一切都搶走了怎麼辦,大不了女兒不要孩子,將那些妾室的孩子全部領養在我的名下。”
“我就不信他們在我的教養下,竟然還心心念念著自己那出身卑賤的生母。”
陸妙婉眼中滿是嫉妒和不安,我自然知曉她此刻為何會如此。
畢竟她與謝鈺一見鐘情之時,謝鈺愛上的正是她那張傾城絕色的容顏。
如今原本肮臟低賤的我頭一回將自己的臉洗幹淨,換上了她最常用的妝容,不僅與她有六分相似,容貌還遠勝她幾分。
父親聞言,原本溫和的眸子瞬間一滯,隨及不滿道:“婉婉,莫要胡鬧,如今為父已經將一切安排妥當,豈可臨時改變計劃。”
“你且放心,若陸明月真生出不該有的心思,為父和你的母親,斷然不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