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雋見狀,滿心愉悅得悄悄鉤住沈逐星的小拇指,拿在手中把玩。
話題歸正,蘇梨問,“所以星星老公,你對你朋友做了什麼,能讓他生出這麼大的怨氣來?”
商雋挽唇輕笑道:“我隻是和他嘮了幾嘴另一半的事兒,這不和我慪氣了,走路都是怨氣。”
蘇梨聽到此,吭聲咒罵,“瞧那人的臭脾氣,應該娶不到老婆,光棍一輩子。”
“怎麼不是,”商雋愈發大膽地捏著沈逐星柔軟的指尖,“都快三十歲的人了,該找個媳婦來管管他那臭脾氣了,是吧星星。”
“與其再這兒咒別人,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沈逐星敲了敲蘇梨的腦袋瓜,隨後又側眸看了商雋,“朋友哪有拿出來到處談論的,不像話。”
被沈逐星用不同方式訓斥的二人識趣地閉上了嘴。
這幾天沈逐星的孕吐反應有點烈,味道重的通通不能沾,所以隻能隔著距離,眼巴巴地看蘇梨抱著各種繁雜的小零食大吃特吃。
商雋見沈逐星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樣,放下手裏才包了一半的鮮花,湊上前,“星星也想吃?”
“還好,”沈逐星收回眼,執起花朵修剪,“就是覺得嘴巴裏少了點什麼,不得勁兒。”
商雋沒有多做表示,隻是“嗯”了一聲,埋頭繼續包花兒。
下午,商雋立馬就沒了身影。
蘇梨在這邊浪夠,也把自己關進小黑屋裏搞她的圖畫創作,花店裏就隻剩沈逐星一個人。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商雋才拎著大包小包回來。
沈逐星聽到門口的動靜,起身迎上去,神情帶著探究,“你去買什麼了?”
“買了點水果和小料,”商雋晃了晃另外一隻手,“還買了點排骨,打算給你做頓排骨湯嘗嘗鮮。”
沈逐星不缺愛,但她也喜歡被人愛著,被捧著嗬護。
即便自己對商雋還沒有什麼感情,但不可否認,她那顆還未痊愈的心臟有被撫慰到。
隻是一想到曾經的周羨南也將她捧在手心裏哄著,如今也落得這般境況,便又藏起了眼底的動容。
她接過商雋手裏的東西,和他並肩往樓上走,“家裏不是還有菜的嘛,怎麼還買。”
“家裏是有菜啊,但我媳婦兒昨天叼了半天,肚子就隻裝了白米飯啊。”商雋有意歪過身體,輕輕靠在沈逐星的肩膀上,“餓著我閨女兒可以,但絕對不能餓著我媳婦兒。”
他略顯偏心的話語逗得沈逐星抿著嘴輕笑,扭頭和商雋對望,“爸爸都是個漏風的爸爸,那以後你這女兒鐵定也是個漏風的小棉襖。”
“那是自然,”商雋眼裏全是濃濃的笑意,“我女兒,不像我像誰。”
一進屋,商雋就拿上水果一頭紮進廚房裏忙碌。
不多時,他端著一盤撒上各種小配料的水果拚盤回到客廳。
沈逐星眼前一亮,毫不客氣地接過拚盤,樂得眉眼彎彎,“謝謝~”
商雋挑眉,指著自己的唇來了話,“就隻有口頭謝謝?不來點實際行動表示表示。”
“......”
想到那晚上商雋熾熱的唇瓣如大雨落在身上,一股難以形容的羞澀感便爬上沈逐星心頭,激得她心尖發顫。
沈逐星攥了攥盤沿,迎著商雋壞笑的眸色,猶豫著改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貓兒著聲音又道了謝。
雖然親臉沒有親嘴好,但總比索不到吻好。
商雋神情略顯滿意,大掌在沈逐星腦袋瓜上輕揉了一把,轉身,“等會兒還要吃飯,水果不能吃太多。”
沈逐星的“嗯”字淹沒在了如浪潮的羞澀之中。
嘴上應著不吃完,可沈逐星還是沒忍住將水果拚盤消滅殆盡。
待晚飯做好,沈逐星沒吃上兩口就擱下了碗筷。
商雋倒也沒說什麼,隻是壓著沈逐星又喝了一碗排骨湯。
在收拾廚餘垃圾的時候,商雋還特意將排骨湯倒進了保溫盒裏儲存。
果不其然,晚飯叼了幾嘴的沈逐星半夜突然被餓醒,跟那小賊人似的,悉悉索索著抹黑打算起床去吃夜宵。
商雋睡眠淺,二人又貼著極近,因而在沈逐星翻身之時,就已經睜開了眼。
他假意被吵醒,黏黏糊糊著貼上去占沈逐星的便宜。
“餓了?”商雋雙手攬住沈逐星的細腰,揉著她空蕩蕩的小腹,喃語,“下次餓了就喊我,我給你做宵夜。”
沈逐星有些不好意思地輕點頭顱,拉開床頭燈,並主動承認錯誤,“我應該聽你的話的,下次......不會這樣了。”
眉眼下垂,雙手緊握,加上柔和的燈光灑落,使得沈逐星整個人溫順極了。
她又乖又軟的小姿態撓著商鶴心臟發癢,他不由得加重了臂間的力道。
商雋強忍著心底那股把人往死裏欺負的想法壓下去,拉著沈逐星出去吃宵夜。
一盞暖燈,兩張椅子,一盤香味四溢的排骨湯,足以讓這個小家變得無比溫馨。
餐桌上,沈逐星小口吃著商雋剔完骨頭的排骨,嘴裏有話,“我隻是懷孕了,不是沒牙齒,所以你不用這麼麻煩的。”
商雋不依,自顧自給沈逐星剔骨,“我隻是給你剔骨頭,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這有什麼麻煩的。”
他頓了頓,又道:“還是說是我的做法讓星星不自在了嗎。如果是的話,我下次會注意的。”
對方的先發製人讓沈逐星這個等吃等喝的人,將準備好的拒絕話音哽在喉嚨間,隨著食物滑進了肚子裏。
她搖搖頭,以無話反駁的方式應允了商雋的貼身伺候。
隔天,沈逐星趁商雋在談所謂工作,挪著小碎步來到沈女士身旁,看著往這邊望過來的商雋欲言又止。
沈女士看著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女兒,自然是曉得沈逐星有話要說。
於是尋著出去買東西的借口,帶著沈逐星出了門。
母女倆尋了個安靜的位置坐下後,沈女士屈指敲了敲沈逐星左右張望的腦袋瓜,開口問,“小商忙,追不到這兒來,有話就說。”
被戳穿的沈逐星給自己鬧紅了臉,支支吾吾著道出緣由,“媽媽,我覺得商雋這個人......很好,但好得有點不太對勁。”
“人對你好,你還覺得不對勁了?難不成要那種整天不顧家,對你又打又罵的丈夫才好?”沈女士瞥了眼滿麵愁苦的沈逐星,終還是拋下了嘮叨。
她語重心長道:“星星,媽媽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也知道你怕什麼。”
沈逐星顧慮的,無非是怕再次遇到和周羨南那樣,一開始對她哪哪兒都好,隻是時間一長,就逐漸露出本性,對她愛答不理,大吼大叫的人。
更怕自己淪陷在對方編織的溫柔陷阱裏,付出真心後又一次被傷得遍體鱗傷。
沈逐星垂下眼簾,聲腔弱弱,“我其實更喜歡這種平平淡淡、沒有大風大浪的生活。可是我和他認識才不到幾天,他就快速地把自己代入了丈夫的角色,這讓我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是他太快速了,還是你仍舊停留在上一段感情中走不出來?”沈女士看不清別人,但看得清自己的女兒,“他能在這麼快的時間裏把自己代入丈夫的角色,是因為他已經開始在維持你們這個小家。”
“可星星,你還在猶猶豫豫啊。”她歎聲,“這人的路啊,就跟看故事一樣,要走到那一步,才能知道結局,所以你無需顧慮太多。”
母女倆談心還未結束,一抹熟悉的身影便出現在不遠處,微笑著朝沈逐星招手。
“瞧瞧,才出來幾分鐘,就尋上來了。”沈女士打趣著將沈逐星拉起來,把她推出去,“閨女兒,你後頭有我,大膽地向前看吧,或許會看到不一樣的色彩。”
沈逐星聽得眼睛一酸,回頭看了眼沈女士被歲月撫摸過的臉,紅著眼眶正過頭,緩步走向商雋。
還未走近,商雋便闊步邁過來,屈指揩掉她睫毛上的淚花,聲線潤朗,“怎麼還是這麼愛哭鼻子,害不害臊?”
“說得好像你真的知道我很愛哭一樣。”沈逐星粗魯地擠掉商雋的手指,自己擦眼淚,“還有,我哪裏哭了,明明是風大,沙子進眼睛了。”
商雋被沈逐星凶巴巴控訴的小模樣給逗樂,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臉,“行吧行吧,是我看錯了,我們星星隻是眼睛進沙子了,才沒有哭。”
“明明就沒有哭。”
“嗯,沒哭,”商雋扣住沈逐星的手,打探道:“你跟媽說什麼呢,怎麼還跑出來說。”
人一旦被寵愛過頭,就容易恃寵而驕。
沈逐星微微揚起下巴,語調稍稍俏皮,“女人之間的秘密,你一個大男人好意思問,我都不好意思說。”
輕快的語氣,是距離的拉近,也是沈逐星開始敞開心扉的接納。
白天的那幾句鬥嘴,更是商雋與沈逐星關係更進一步的敲門磚。
所以在洗澡的時候,商雋有意落下浴巾,隨後朝外頭喚道:“星星,我忘記拿浴巾了,你給我遞一下。”
趴在床上吃聖女果刷短劇的沈逐星歇下吧唧不停的嘴,拿起疊放整齊的浴巾拿去給商雋。
起初,沈逐星還不覺得給商雋送浴袍怎麼樣。
直到一隻掛著水珠的健碩臂膀從滿是氤氳水汽的浴室裏探出來,給了沈逐星腦袋深處的記憶重重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