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阻止魔神出世,謝無韞最後選擇了與其同歸於盡,拯救蒼生。
天道賦予了一線生機,讓謝無韞得以穿越到自己的轉世身上。
本以為救世功德起碼能保佑這一世的自己大富大貴,可誰知,這一世的謝無韞居然成了丞相府黴運纏身的假千金,還被迫衝喜嫁給了順王。
前世玄門天才的謝無韞掐指一算,
這事不對啊,自己上一世救世的功德和氣運,怎麼都沒了呢?
睜開眼睛,人就躺在了囍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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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大小姐您可不要在強了,誤了時辰對誰都不好?”
紅豔豔的花轎旁,一個婦人嫌惡的皺起鼻子,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
“能給順王殿下衝喜,是能福氣,居然還敢自殺?不識好歹!”
“真是晦氣,本來就是個喪門星,我家老爺心善給找了個好人家,竟然還鬧自殺害得我家老爺差點心梗,可不就是個天煞孤星。”
好吵!
謝無韞不耐煩的睜開眼睛,入目就是紅,刺眼的紅。
這什麼情況?
她不是死了嗎?
還沒等她查看四周,腦子就是如同被針紮過一般疼,她小臉痛苦的皺成一團。
死前的記憶湧入腦海。
謝無韞讀取著腦海裏的記憶,一場意外,雲秦朝的丞相府抱錯了孩子,多年後發現自己養了多年啞巴孩子是別人的。
於是丞相府把真小姐接了回來,而假千金則被父親自薦送進順王府衝喜。
偏生,這原身還是個烈性子,大婚當日在花轎上割了脖子自殺。
瀕死之際,神魂歸位。
意外抱錯?
享福多年的假小姐?流落在外的小可憐真小姐?
謝無韞嗤笑一聲,光看原身手上的老繭,還享福,簡直是可笑?
一匹俊馬被人牽著走來。
馬上並無人,隻有一小廝牽著馬兒走的飛快,後頭還有順王府的迎親隊伍。
臨到了近前,小廝才拱手道:“盛大人,盛夫人我家老夫人說,王爺不知生死也就不派人來接了,直接送去王府好了。”
盛大人瞪了眼謝無韞,這大喜的日子,順王還給足了麵子,他也不好發作。
“無韞,你還不快坐好。”
謝無韞淺淺一笑,將蓋頭放了下來,剛剛給自己算了卦,這是她的命數,命裏就該去順王府一趟,躲也躲不過,還不如順了他的意,她也懶得再折騰一趟。
欠了她的,總要還回來。
想到這裏,謝無韞眼底閃過一道冷芒。
到了王府,拜了拜堂,一道蒼老的聲音就響起了:“一路辛苦,扶謝小姐進去坐下。”
謝無韞掀開蓋頭,便看見許多丫鬟仆從匆匆忙忙抬著她的嫁妝進來。
一共十幾口大紅箱子,整整齊齊的排在大堂裏。
上首坐著一老太君,見她掀開蓋頭也沒有說什麼,隻是眯了眯眼,也沒有說話。
謝無韞的目光停留在老太君身上,眼眸輕閃,老太君麵堂發黑這是有血光之災啊。
想了想,到底是因為順王府自己才能歸位,也是欠了一道因果的,早點還完的好。
“老夫人可否帶我去見見王爺,我或許有法子可以治好王爺。”
老太君還沒怎樣,身邊的劉嬤嬤已經眼神凶狠的看了過去:“放肆,我家王爺豈是你一個喪門星可以看的。”
謝無韞笑了笑,也沒堅持。
老太君看著她自信的樣子,盯著少女的眼睛,莫名就相信了。
“好,你要是能治好溫兒的病,隨便你提出什麼要求。”
劉嬤嬤尖叫:“老太君!”
“劉嬤嬤,溫兒都這樣了,宮裏的禦醫都看不好。”老太君閉了閉眼,死馬當活馬醫,隻能聽天由命。
隻怕宮裏那位還不肯放過溫兒。
劉嬤嬤眼底閃過一道怨毒,餘光瞥向謝無韞時,又有了自信。
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片子,能看出什麼東西來。
說話間就到了正房,床上躺著的病弱男人,蒼白的臉毫無血色,眉眼修長疏朗,若非胸口還在微微起伏,都以為他人沒了。
才瞥了眼床上的男人,腦袋就是一疼,神魂隱隱要透體而出。
謝無韞一驚,抬手掐訣,就給自己下了個固魂咒。
她這是........神魂太過強大,轉世的身體承受不了了?
長此以往下去,怕是會有性命之危。
看來之後她還需要不斷的積攢陰德,滋養身體,以此來延長壽命。
還是得去找個道觀掛名。
“我家溫兒出門一趟回來後,就忽然暈倒了,老身也找了不少名醫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老太君神色哀慟。
“當然看不出來,他這是離魂了。”男子天庭已經黑雲籠罩,陰氣纏身,整個人消瘦且萎靡不振。
這是又離魂,又被吸了精氣啊。
謝無韞的神色有些不好,因為她並沒有看到煞氣的來源。
看來這陰物藏的極深啊!
“離魂?好好的怎麼會離魂,還被吸了精氣!”老太君大驚失色,人老了格外迷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腿一軟幾乎都要站不穩。
劉嬤嬤急忙扶住老太君,眼底的陰毒一閃,看向謝無韞的眼神幾乎要把她撕碎。
似乎感受到她的視線,謝無韞轉眼看來。
劉嬤嬤一顫,猛地垂下眼睛,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大師,還有的救不?”老太君緩了口氣,顫聲問她,就連稱呼也不知不覺的改變了。
謝無韞斂了笑,道:“我可以先把魂招回來,至於吸了他精氣的陰物,暫時還未尋著。”
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桌前,在上麵挑挑揀揀,找出一張流麻紙,一盒紅色的印泥,也不用毛筆,隻用細長的手指沾了點印泥,在稍黃的紙上畫符。
手隨心動,指尖有靈光閃現,不過一兩個呼吸,一張招魂符就成了。
想了想,覺得不妥,又畫了幾張鎮煞府。
左手又掐了訣,把招魂符貼在順王臉上,又讓老太君喊魂。
過了不了多久,一道朦朦朧朧的魂體飄飄蕩蕩而來。
“進去。”謝無韞輕嗬一聲,手一抓一翻抓著魂體就往床上拍去,
忽然,她手中的動作一頓,眉心擰成一個川字。
這,這是魔氣吧?
他的魂體怎麼會帶著魔氣回來?
沒等她細想,那魔氣就漸漸消散,魂體已經入了肉身,剛開始還有些不太契合的樣子,謝無韞口念固魂咒,一手掐著法訣打了過去。
老太君眼巴巴的看著她的動作,“大師,成了嗎?我孫兒回來了嗎?”
“回來了。”做完這一切,謝無韞的胸口隱隱做疼,到底是剛剛回歸,就這簡簡單單的召魂,都有些疲憊了。
也怪不得她會看不見那陰物的所在,就她現在這副孱弱的樣子,也是正常的。
老太君鬆了一口氣,連聲念叨:“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又忽然想起一事,臉色唰的就白了:“大師,家裏是不是還有邪祟作祟,您不是說有東西在吸他的精氣?”
像是在附和她的話一樣,謝無韞聽見了那些尖聲尖氣的聲音。
【她是不是傻啊!那麼明顯的煞氣都看不見?還是什麼大師呢?不會是招搖撞騙的吧?】
窗外隨風起舞的幾根柳條,互相湊在一起,就好像在交頭接耳一樣。
嗯?誰在說話?
謝無韞瞪眼,轉動腦袋四處環顧。
【啊啊啊,她看過來了,是不是在看我,難不成我又美了?】
謝無韞麵無表情的看向說話的地方,那是窗外的柳條,似乎是感受到她看過來,還激動地抖了抖。
柳條會說話?千年過去這世界終於顛了?
謝無韞木著臉走過去,伸手就是一扯,使勁拽。
【嗷嗷嗷......好疼,手要斷了。】
“快說,那陰物被藏在什麼地方了。”謝無韞勾唇,一字一句:“小柳條。”
手中的柳條一下子繃直,幾株看好戲的柳條也被嚇的僵在半空,【美......美人,你能聽到我的心聲?】
自生出靈智以來,還從未有人聽見過他們說話,突然有一人能聽見也是奇怪了。
“你說呢?”謝無韞揚起笑意,手上一扯直接拽著柳條一圈一圈的纏在手上。
【嗷嗷......疼疼疼,小美人不要這麼暴力,我說還不行嗎?】柳條疼的扭來扭去,【在床底下有人放了東西。】
“可千萬別撒謊。”謝無韞溫柔的拍了拍柳條,鬆開了手。
【不.......不會,美人放心】
柳條諂媚的聲音響起,也不知道一株柳條是怎麼會有這麼諂媚的表情。
謝無韞有些好笑,這才看向老太君她們,向她們走了過去,豈料兩人都嚇得連忙往後退。
她一愣,道:“陰物在床底下。”
老太君看了看窗外隨風飄蕩的柳條,吞了吞口水:“大師剛剛......在和誰說話。”
難不成那柳條成精了?
“和鬼說話。”謝無韞沒說自己在和柳條說話,畢竟這柳樹可不想動物可以隨時跑路,被人知道自己成精了,也不能長腿逃跑。
成精不易,謝無韞不會害它。
老太君和劉嬤嬤對視一眼,“我,我這就讓人把床掀起來。”
謝無韞搖頭,直接道:“浪費時間,我來吧。”
說完,就趴下去一手結印,一手從床底下掏出一個穿了衣服的泥人偶。
老太君順著看去,冷不丁對上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嚇的後退兩步,臉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