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摘下脖子上的祖母綠項鏈,低頭不去看鏡中的商逸。
整個人仿佛被按進水中,心痛得快要窒息。
他收起手機,動作輕柔地從身後圈住我的腰。
刀削般的下頜抵在我頸窩,語氣帶著些討好與愧疚:
“阿璃,剛接到林助的消息,一會有個應酬我必須去一趟。”
他神色自然,語氣帶著些許愧疚。
是那種萬般無奈,不能陪心愛的妻子過周年紀念日的,恰到好處的愧疚。
我想要從他臉上找出一絲心虛的表情。
卻一無所獲。
我不吭聲,仔細盯著他的表情。
他溫笑著對我說:
“今天你試的款式,全部都送回家,明天我好好陪你。”
我勾起一個理解的微笑,點點頭。
他動作自然地鬆開我,跟店員吩咐全部包起來。
然後急不可耐地轉身,離開。
剛剛還滿口羨慕的店員,此時一聲不吭,埋頭打包珠寶。
我一個人坐在店裏。
怔了怔,眼底的酸澀凝成水珠,模糊了我的視線。
他終究還是忘了。
每年這一天,他都要陪我去做陶藝。
我從包裏拿出ipad,點開信息圖標。
裏麵除了垃圾短信,聯係頻繁的隻有一個人,白洛恬。
她發來的最近一條信息,語氣親昵:
“逸哥哥,我已經到了,隱萃包間等你哦。”
而商逸五分鐘前回複:
“哥哥馬上到。”
白洛恬一直看不上商逸私生子的身份。
在她有更好的選擇時,從來不會考慮商逸。
如今對著商逸,卻是極盡黏膩。
我又往前翻了翻兩人的對話,抑製不住的惡心翻湧上來。
我捂著嘴衝進衛生間,抱著洗手盆幹嘔了許久。
直到吐出胃酸。
我雙手無力地撐在洗手台上,臉色蒼白。
鏡子裏的女人,七年過去,還是一樣的美。
他卻時隔多年,再次拋下我,奔赴那個女人的邀約。
那晚,我一個人去做了陶藝。
在大街上遊蕩了很久。
直到萬籟俱寂,才遲遲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