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悅出國後,我和她時差將近十二小時。
我們約定以她那邊時間為準,每晚八點會通電話。
但今天我撥過去的語音通話卻遲遲未接。
我點開微信,聊天框裏的消息還停留在昨天晚上。
我擔心到無心上課,匆忙又打去電話。
這次,鈴聲響了二十秒才終於接通。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就傳來一陣歡呼。
酒杯相撞的聲音接連響起,還有人用英語在大聲交談。
我聽力很好,聽得懂他們在說“這姑娘不錯”之類的話。
我擔心陳悅被人欺負,不停喊著她的名字。
良久,那邊人才不耐煩地打斷我的話。
“別吵,陳悅去洗手間了,你有什麼事就告訴我,我幫你轉達。”
“她的手機怎麼會在你這兒?”
我冷聲質問。
電話那邊的男人嗤笑一聲,用著熟稔的語氣,“我們倆關係好唄,有問題嗎?”
我不自覺加重了呼吸。
我和陳悅從小青梅竹馬。
因為小時候她父親出軌導致母親自殺的事,她從不願與人親近,更加厭惡別人私自碰她的東西,除了我以外,她不可能會允許別人碰她的手機。
所以,我根本沒有相信那個男人的話,更多的是擔心陳悅是否真的遇到了危險。
正當我準備報警時,那邊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布料的摩擦聲。
很快,我就聽到陳悅在和人說話。
“誰讓你替我接電話的?”
語氣帶著幾分嗔怪撒嬌。
我屏住呼吸。
陳悅呢喃一句:“原來是思成。”
男人不以為意,“思成是誰?他一直沒完沒了給你打電話......哎呦!”
他痛呼一聲,陳悅語氣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是不是傷口又疼了?都說了你不能喝酒,那幾個外國人偏偏要灌你喝酒,我才離開一會兒,你就弄成這樣!算了,我先送你回房間休息吧。”
我聽著陳悅的聲音,忽然覺得陌生。
她得過一段時間的自閉症,哪怕後來痊愈,對人也是冷冷淡淡,像剛才那樣關心的語氣,隻會對我一人。
而現在,她徹底忘記我的存在,去送另一個男人回酒店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