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行第一次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正在一點點把被父親撕碎的錄取通知書重新粘起來。
他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碎片,一聲不吭地一點點陪我粘了起來。
直到結束他才輕輕扶著我身上的傷口,眼中帶著心疼。
“疼嗎?”
我警惕地看著他,我跟他素不相識,他為什麼要關心我?
生活在父親隻會酗酒的家裏,挨打早就是家常便飯。
我對於人際關係表現出出奇的冷漠,我也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人無緣無故對別人好。
從那天開始,他開始追在我屁股後麵。
家裏事不會給我錢上大學的,我隻有自己兼職。
我兼職的時候,他也不厭其煩地每天在工作的地方等我下班。
我聽過無數遍他所謂的來救贖我。
我從來沒有當回事。
過去的十幾年,我看遍了人情冷暖,不想再去相信一個對我來說毫無幹係的人。
讓我徹底改變的,是臨開學的前一天。
我偷偷買了去大學的車票,卻被父親發現。
他揪住我的頭發,是比往日還要狠毒的毆打。
“你也要跑是吧?跟你那個賤人媽一樣!都是不安分的!”
我被關在家裏,是謝景行帶著我跑了出去。
跑到車站的時候,父親卻追了上來,多年的挨打還是讓我生出了退縮的心思。
謝景行卻一把把我推向前麵,自己一個人跟父親糾纏起來。
“跑啊,薑念,新生活在等你呢!”
“我沒事的,你大膽往前走!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成功坐上車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謝景行笑著朝我招手。
淚水流了下來,我想,謝景行是真的來救贖我的。
至少,以後我再也不用回到那個充滿陰霾的家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