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女友許樂薇的這些話,我感覺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可尖銳的疼痛提醒我這並不是在做夢。
陽台外的許樂薇還在不斷跟朋友吐槽我的低賤無能,說到興起時,她的笑聲像是在嘲笑一個異想天開且不自量力的乞丐。
我無法將她和那個每天都說愛我的女友聯係在一起。
但許樂薇字字句句都在提醒我,我們之間早就有了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正想默不作聲退回臥室時,許樂薇卻對著我所在的方向試探性地喊了聲:
“明安,你怎麼醒了?”
我本想把話攤開,可即便聽到這樣極具侮辱的言語,我的內心還是存有一絲僥幸。
身體的反應快過大腦,我裝出睡眼惺忪的樣子,微微眯著眼睛問她:
“你在打電話嗎?”
夜色深沉,我卻注意到許樂薇很是明顯地鬆了口氣。
幾乎是一瞬間,她又恢複成那個體貼懂事且深愛我的女友。
許樂薇藏起慌亂並掛斷電話,身披朦朧的月色朝我走來。
她嫻熟地抱住我,聲音有些哽咽:“明安,這幾年真是辛苦你了。”
“沒有你,我都不不知道自己會成什麼樣......”
我暗暗冷笑不已。
原來一個人背著另一個人做錯心虛的時候,真的會把歉意轉化為短暫的愛意。
可這番看似深情的告白隻讓我覺得惡心,我按住她四處遊走的手,裝出力不從心的樣子:
“今天太累了,明天可以嗎?”
許樂薇有些失落地嘟了嘟嘴,又說了幾句關懷肉麻的話,我微笑附和,隨她拉扯著回了臥室。
許樂薇熟睡後,我深吸口氣,偷偷打開了她的手機。
我進到她和朋友的聊天框頂端,開始逐字逐句翻看聊天記錄。
從記錄裏不難得知,許樂薇讀上大學的第一年,就已經在預謀著和我分開了。
她和朋友說:
“我的確喜歡過他,可上了大學我才發現比他優秀的男人多的是!”
“我媽一個月又賺不了多少錢,我總不可能出去賣吧?反正周明安對我挺好的,就先將就著等畢業唄。”
我強忍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將這些對話一一拍照。
要不是許樂薇給我上了一課,我怎麼也想不到世界上能有人一邊裝作愛我至深,一邊卻無時無刻都在計劃著怎麼逃離我。
很快我又發現,她不僅辜負了我的真心,還背叛了這段感情。
大概半年前,許樂薇開始和朋友頻繁提起一個名字。
發展到後麵,許樂薇更是直言已經和他成了情人關係。
她得意洋洋地跟朋友宣告:“我終於把易槐南拿下啦!”
胸腔像是被塞進了堅硬的巨石,將我的五臟六腑攪得天翻地覆。
我渾身顫抖著在微信裏搜索這個名字,終於在一個備注為阿南的微信好友那發現了端倪。
兩人從互相試探的曖昧拉扯,升級到招搖過市的濃情蜜意。
易槐南時不時跟許樂薇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寶寶,你什麼時候把那窮逼踹了讓我上位啊?”
將聊天記錄拍照錄屏後,我把手機放回了許樂薇的枕頭底下。
幾乎是一夜無眠,我和許樂薇的美好過往在腦子裏閃回了一整夜。
回憶與現實交織,我像是被丟進了不見天日的泥潭,頭暈腦漲、昏天黑地。
我不是沒想過立馬將這些齷齪的聊天記錄公布出去,可許樂薇是我唯一真摯愛過的女孩,也是我身處黑暗時唯一的救贖,我不希望我們的感情以這樣難堪的方式結尾。
除非她不想要這個體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