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靳結婚前,我和他簽訂了婚前協議。
如若一方提出離婚,另一方將無償取得對方一半的財產,而那一方,將無理由拒絕離婚。
當然,這個條款一開始是來約束宋靳的。
宋靳的財產數以百億計,名下公司亦是金融界的翹楚,我斷定他不敢離婚,可是如今,他居然這麼瀟灑,為了她放棄自己好不容易才打下的江山。
“明天我會讓律師把協議擬好,盡快簽了,我這兩天會盡快搬出去。”宋靳說。
我不死心,“為了她嗎?”
為了一個我至今都不知道名字的人,幾乎放棄自己的一切。
宋靳點點頭。
身上力氣一瞬間被抽幹,我無力地鬆開手,眼中一片悲涼。
宋靳做事決絕,當初幹脆地同意和我結婚,如今要和我離婚,同樣誰都勸不住的。
糾纏隻會讓他厭惡。
這一次,我要認命了。
......
這一晚,我頻繁地開始做噩夢,夢回我們婚禮的時候,那個金發女人來搶婚,宋靳毫不猶豫地扔下我,周圍的嘲笑聲潮水一般湧來。
我猛地睜開眼,渾身是汗,屋子裏沒有往常的寂靜,門外吵嚷嚷的。
我打開門,是宋靳叫來的收拾東西的人,正在搬走他的東西。
我以為他不留戀家,東西不多,可當那一件件衣服,一本本書被搬出來的時候,我才知道,他也在這棟別墅裏留下了不少回憶。
手機響了,謝彌的消息發了過來,她如今也是頂流,托人找一下那女人的信息易如反掌。
薑茗,身上有一半的英國血統,是宋靳的高中同學,前兩個月剛碩士畢業,被業內認為是藝術界冉冉升起的星星。
多麼優秀的履曆啊,如果不是因為和宋靳搭上關係,她說不定也會成為我欽羨的對象。
出門的時候,宋靳的律師匆匆趕來,“離婚協議已經擬好,還麻煩蘇小姐簽個字。”
我看著他手上,結束了我五年婚姻生活的薄薄兩張紙,我忽然想那麼簡單地簽下,“放那裏吧,等我回來簽。”
我撐起傘,轉頭走入雨幕中。
謝彌的工作室離我家不遠,恰好她這段時間忙著全球巡演,整天在工作室裏做準備。
一進門,衝天的海豚音刺激著耳膜,我在練歌房門口等到她和聲樂老師出來。
“你昨天晚上怎麼忽然問我那個女人的消息了?”謝彌坐在我旁邊好奇。
“隻是忽然好奇,沒別的想法。”我不想讓謝彌多操心,此刻的我,隻是想要一個人陪在我身邊,僅此而已。
謝彌摟著我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勸我灑脫,“呦,又糾結啦!誰還沒有個過去,再說,人家能為了前程拋棄宋靳一次,就有第二次,到頭來,他還是得跟你長相守!”
謝彌當明星後習慣了被眾星捧月,想法總是單純到不行。
見我沉默著不說話,她又道,“他要是真的心裏放不下她,實在不行,你就死纏爛打唄!怎麼說你們也是合法夫妻,這種小事還要我教你嗎?”
聽了她這話,我心裏又陷入了無盡的糾結,我本就不是死纏爛打的性子,否則,也不會暗戀他多年直到他被甩才出擊。
我不想宋靳把我當成粘人的瘋子,就算是離開,我也要自己成為他心中一朵純白的玫瑰。
婚前協議是我擬的,名字是我心甘情願簽下的,我又有什麼理由反悔?
我提議和她去喝杯咖啡,她正好也想同我談專輯的事情。
謝彌選了一家新開門的網紅咖啡店,到了之後才發覺是就在宋靳公司對麵。
而宋靳恰好下車,被幾個助理簇擁著上樓,我心裏忽然悶得慌,轉過頭去,這種心境下,看到他想起他,隻會加深我心中的痛苦。
這時,我猛地看到在宋靳進公司後,一個白金色頭發的女人緊隨其後,之前在車裏看不出,原來她的身材竟是那樣高挑,原本已經進公司的宋靳,專程停下來等她。
我清楚地看到宋靳的臉上有我從未見過的鬆弛和溫柔,這種發自內心的溫暖和柔情,他從未在我麵前展露過。
那一刹,我的心裏像是吃了一劑苦藥,難捱地一口吐了出來。
謝彌嚇得連連往後躲,“沒事吧?”
我想說沒事,但是胃裏忽然翻江倒海,唇剛張開,又連著幹嘔了幾次。
謝彌全副武裝強硬地帶我去醫院。
診室門口人來人往。
“我就是這兩天沒睡好,壓力大,胃不舒服,不用這麼緊張的。”近來,我的身體確實不舒服。
謝彌狠狠瞪我,“你就這麼拖著吧!遲早給你拖出大毛病!”
我笑而不語。
約摸五分鐘的功夫,叫號儀叫到了我。
中年女醫生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我的報告,忽然抬頭問我。
“這個月例假來了嗎?”
“還沒。”我的生理期一直不穩,一兩個月不來是常事。
她慈祥地望向我,“恭喜你,懷孕了。”
我的大腦轟地一聲,像是驚雷劈過,霎時周圍所有的聲音都安靜了下來,隻有醫生的這段話在腦海中循環。
我懷孕了?
懷了宋靳的孩子?
沒等我的心情興奮下來,又接到了醫院體檢中心的電話,說是我的體檢報告有問題,讓我親自去一趟。
謝彌比我還激動,抱著我,“別急,估計也查到了你懷孕。”
兩個地方離得不遠。
體檢中心核對完信息便把我帶進診室,上上下下打量著我,張嘴剛要說話。
我忍不住搶先問。
兩人異口同聲。
“是不是懷孕——”
“腦部有癌變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