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發上,整個客廳一片狼藉。
在水晶燈的照亮下,價值昂貴的花瓶碎片被照出殘影,茶幾上的擺設被一掃而空。
這是我頭一次如此狂躁的宣泄自己的情緒。
許是因為今天那通電話吧。
喬南回來時,不悅的掃了一眼我的傑作。
他冷峻的臉上毫無表情,在玄關處換好鞋,沉默的走過來。
“不高興了?”
聲音溫和的像是一個晚歸的丈夫親切的關心妻子。
如果他不是剛從那個女人家裏回來的話。
我噗嗤一聲看向他:“哄完你的小三姐了?”
他的眼神有一瞬變得奇怪,似乎在問我為什麼忽然提到她。
自從兩年前那件事後,我對他和那個女孩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不過問。
說起來他們也糾纏了兩年了。
我故作表現的毫不在意:“問問不行嗎?”
“隻是問問?”他坐了過來,熟稔的牽起我的手,用紙巾小心翼翼擦拭著上麵劃破的小傷口。
我不禁疑惑。
冷淡的是他,溫柔的也是他。
說他愛我他卻跟另外一個女孩不清不楚,說他不愛,他卻怎麼也不肯同意分手。
他的愛還真是讓人琢磨不清啊。
我望著那張熟悉的側臉,有一刻我竟覺得無比陌生。
孕檢單就放在我的身後,我張了張口剛要說話。
電話響了,是喬南的。
他放開我的手,我眼尖的看到備注是一個“楊”字。
或許是女人的第六感,我瞬間就猜到了是那個女孩的。
果然,他隻是看了一眼,什麼話也沒說,邁著長腿走到了陽台,順手將推拉門掩上。
他打電話的這一分一秒裏,我的心也一點點涼透了。
指尖緊緊捏著那張薄紙。
我計算著時間,等到他掛掉電話進來時,已經是六分鐘後了。
我注意到他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手比腦子快,我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喬南愣住了。
認識這麼多年來,我從沒打過他,一向狂妄的他也從沒受過這樣的氣。
他舌尖抵上後槽牙,臉上卻沒有一絲生氣的跡象。
“分手吧。”
這一次我的語氣異常平靜。
他身形一頓,神色晦暗下來:“我說了,別跟我提這兩個字,我不同意。”
說完他像是意識到自己的過錯,歎了口氣,伸手過來摸我的頭發。
“別生氣了,這次我要去一趟西北地區,等我回來我好好補償你好嗎?”
苦澀蔓延喉間,我定定的看著他。
“喬南,你別去了,在家陪我好嗎?”
他認真的注視我:“酥酥別鬧,我發誓等我回來就好好陪你好嗎?”
說來說去他還是要走。
就像他總說愛我也不妨礙他上別人的床。
我抓起抱枕就往他身上砸。
“喬南你賤不賤啊,既想要自由又想困住我,哪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事?你真以為自己是塊香餑餑誰都願意倒貼你?”
“我見你一眼都嫌臟,外麵隨便抓一個男的都比你幹淨,滾,別在這礙我的眼!”
喬南可能沒想到我會突然發瘋,頂著一張黑臉。
“宋酥酥,我說過我跟她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不信?”
我譏笑一聲:“我為什麼要信你啊?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不是從小到大就喜歡裝嗎?把我們所有人都騙得團團轉!”